驚恐之下,張瑛咽下好幾口冰冷的池水,她努力屏息着掙紮,可按着她的手力氣極大,翻不出大點的水花,一切都是無用功。
時間似乎很漫長,她的耳朵開始發疼,本能的想要去呼吸空氣,一張嘴水猛的灌入,肺開始傳來痛感,心跳得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急......
這是要死了嗎?
張瑛的掙紮慢慢微弱下來,腦海裡浮起好些畫面。
有上一輩子的,也有今生的......
畫面最後定格在泥石流把她和小黑卷進去的那一刻,窒息的絕望......
“汪!”
耳邊傳來一聲極具威嚴的犬吠聲。
張瑛猛的張開眼,雙手也不再胡亂掙紮,直接摸索到那隻手的手臂上,找到麻穴狠狠一按,然後用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把那人也拉下水。
“啊!”那人似乎受到了驚吓,發出一聲尖叫。
張瑛雙腿一蹬,攀到那人身上,借力浮起水面,雙眼模糊的看到有人跑來,她用盡所有力氣喊:“她要殺我!”
這四字喊出後,她就徹底陷入黑暗。
黑暗裡,她不能動,隻能看着上一輩子的家人漸漸走遠,看着這輩子的父母消失在火中,最後,從她身後跑出一隻大黑背,它的尾巴滑過她手,仰頭看着她,發出威武的聲音,然後也跑了。
留給她一個背影。
“回來......你們回來好嗎......”張瑛再也忍不住,呼喚出聲。
“姐兒!”
“姐兒!”
張瑛難受地翻滾着身體,最後張開嘴呼出口氣,眼睛也慢慢睜開,身體都是亂哄哄的聲響。
她定睛看了看,才看清床邊守着的人,是無塗先生和奶娘劉氏。
“姐兒!姐兒終于醒了!”劉氏瞬間崩潰,邊大哭邊高喊起來,“快!快去把大夫叫來!”
無塗如重釋負,手摸了摸張瑛額頭:“姐兒覺得哪裡難受?”
張瑛有點迷茫的搖頭,新鮮空氣流入身體,除了腦袋有點暈沉沉的外,其他都很好。
是的,非常好,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内蓬勃的生機。
大夫急匆匆趕來,又是把脈又是開藥,還說了一堆話來誇張瑛吉人天相。
“好好好,沒事就好!”劉氏又哭又笑,可手卻沒閑着,麻利的服侍着張瑛喝水吃藥,好一陣忙活。
忙完後,她擦着淚,咒道:“那該死的婆子!怎麼敢害姐兒!”
那邊何、林兩位管家也趕來了,一進屋聽到這話,何管家立馬道:“那婆子嘴硬的很,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讓人看管嚴了,敢謀害主子膽子可真不小。”無塗把茶杯一放,濺出不少茶水,“繼續查,查查最近她和誰走得近!”
“是。”何管家應完,歎了口氣,探頭瞧了下,就見張瑛自己坐起身來,急忙說:“姐兒先躺着,可别起身了。”
林管家也道:“姐兒,府裡一切都好,您莫擔憂。”
“對對,姐兒先躺下,還是哪裡不舒服?”劉氏連忙扶住張瑛,在她後背塞了個枕頭。
張瑛搖頭:“我沒事。”聲音沙啞。
“燒剛退下,姐兒多休息才是。”無塗起身,看着張瑛的目光滿是認真,“你莫怕,有先生在。”
“謝謝先生。”張瑛扯了扯唇角,也沒想其他,滿腦子都是那個要她命的人,因此,她看向何管家,一字一句的說:“别讓她死了,明日我要親自審。”
見張瑛滿臉沉郁的說出這話,讓何管家一驚,下意識的看向無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