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将江浸月的過去告知江浸月。
這樣楚硯無論說與不說,解釋與不解釋,都已是徒勞。
“向前看吧,”然而,這個克隆人終究還是溫柔的。
他忽然拉起楚硯的手。
這不尋常的親密舉動讓哨兵瞳孔為之顫動,楚硯被帶着摸到了那塊疤痕——和他一樣,江浸月的脖頸間也有強行解除永久綁定留下的創傷。
楚硯永遠冰山一般的面容此刻繼續破裂,他的呼吸急促,眼中幾乎有濕潤的痕迹。
“這樣的傷口,隻能是向導主動解除契約。”
江浸月溫柔地逼迫楚硯用力地感受那裡,楚硯痛苦得幾乎想躲,卻無法凝聚力量反抗他的向導。
“看來我死前……很讨厭你。”
窗外驚雷劈開雲層。楚硯的精神體黑豹在虛空中發出哀鳴,爪尖将精神圖景中的冰原刮出猙獰裂痕。
楚硯看着江浸月漫不經心地把銀币和藍莓糖推過來,糖紙折射的虹光像一碰即碎的彩虹。
“你的病我治不了,”江浸月冷眼注視哨兵劇烈咳嗽,指縫滲出的血珠砸在軍靴上,開成暗紅的花——這具被戰場榮譽包裹的軀體早已千瘡百孔,支撐他活到現在的執念,此刻似乎正在消散。
“你喜歡的從來不是我,所以何必執着。”江浸月終于放過楚硯,他松開強按對方的手,後退幾步,此時,他身上最後一點淩厲和冷然的氣息都消失不見,江浸月又變成了那個溫柔的向導。
他用哄孩子般的口氣對幾乎失去反應能力的哨兵溫聲道:“精神修複我們也試過了,我治不好你,所以你不用再來了。”
精神圖景中,黑豹已經将自己撓得遍體鱗傷,它正痛苦地咆哮着,流着血淚。
現實裡,哨兵卻隻是坐在那,安靜的承受着來自自己向導的一次又一次精神打擊。
最後,江浸月沒有收下銀币也沒有收下糖果。
他把楚硯扔在那,自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