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雯總是聽陳霜津津樂道地講起她與顧忞偶像劇般神奇的初遇,那時的她們都不過二十三四的芳華年紀,相視一笑,就能引發一者半世頹唐。
打季雯記事起,她的記憶裡便充斥着大量的文字和畫冊。她的母親總是遲深落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後是郁郁蔥蔥的枝丫藤蔓,明媚陽光穿插在樹林陰翳裡,斑駁的光點撒在豐滿的ru fang或是窈窕的腰身上,勾勒出幾許若隐若現的風情。
有時她穿着白裙在細嗅薔薇,有時她烈焰紅唇狼吞虎咽,再有時她一襲睡裙翩然紫聞……
季雯看過各式各樣的母親,她們姿态各異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畫布上,被模糊了臉銳化的五官若隐若現,成千上萬幅的細節與局部刻畫,她的母親在畫布裡無比鮮活。
陳霜告訴她那是她最為開心的一段時光,那十年的時間裡她與顧忞住在一起,從她五個月圓潤的孕肚到哺乳期的胸部,再到恢複期的疤痕和紋路,一個母親漫長分娩的過程都被仔細描繪在畫布上,亦或是被塑造打磨成立體的雕塑,孕育生命的過程是如此美妙,那段時間的她比肩神明。
顧忞精通五國語言,同時也偏愛研究女書。她所有的畫作署名都用女書镌寫着“向死而生”四個字,就像代名詞一樣,她的人生輝煌盛大。
季雯三歲的時候,這個三人的小世界迎來了季綏的出生。
他身上流淌着一半季忠的血液,但他那個令人作嘔的爹,迄今為止都在懷疑他存在的真實性。
原因無他,作為一個沒有能力管得住下半身的通禽物種,他總是有無數的理由去懷疑女性的清白。
此後七年的光陰裡,她們四人定居山野,欣賞浮光躍金和靜影沉璧,再時不時創作幾幅曠世名作,一切平淡又真實。
直到七年後的一個雨夜,外出購物的四人被季忠有意綁架,不成威脅的陳霜被像個垃圾一樣就在午夜,季雯和季綏被迫留在季忠身邊,成為李淩雲随意支使的正派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