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暖風溫煦和皚皚白雪會同時出現在三百多天的循環裡,夏末清風的溫涼與秋季帶着花果香的金黃接壤,循舞的葉片蕩出幾許婉轉悠長。
唐錦程恰是在這個碩果累累的季節與季綏邂逅的。
那天他拗不過熱情的院長夫人,與桐城相隔千裡的道鳴寺香火鼎盛,院長夫人不知從何處聽來“此處可覓得良緣”的噱頭,三番五次在他耳邊念叨。
他不過二十又七的芳華年歲,嚴格說來恰是奮鬥事業的大好年紀。滿腦子前途事業的小年輕沒有必須成家立業的恢宏打算,他不求安穩,他更想成名。
總有人無端評價他愛慕虛榮或是其他,他并不否認,他的野心勃勃迫切地需要虛榮滿足,輔佐他坐上無上殿堂。
那是他欲望的具象化表達,他喜歡舞蹈,就要成為名副其實的王。
福利院院長和其夫人的感情衆所周知地好,沐浴在家庭愛的氛圍中的中年女士對“家”的依戀充斥着無比濃厚的個人感情色彩,在其眼裡,美滿幸福的家庭被賦予極高意義,于是乎,她便自作主張地替唐錦程買下了前去道鳴寺的車票。
那是極風和日麗的一個下午,秋日的陽光無端上披上些許柔和的外衣,所到之處一片耀眼的金黃,赤橙的光線暖洋洋地籠罩在身上,毛孔似乎都被鍍上了一層暖調的金。
寺廟坐落在郊區一座并不高聳的山上,半山腰綠樹蔥茏,石闆搭路鋪成綿延的一條線,晃晃悠悠地從山腳蔓延至山腰。
道鳴寺确實如傳聞所言香火鼎盛,絡繹不絕的香客将石闆路堵的水洩不通,狹長的隊伍慢慢悠悠地前進,沿途青山綠水環繞,偶有野果隐藏在青黃不接的樹葉裡,閃出鮮豔的幾簇紅。
郊區的山上信号零星,唐錦程沐浴在樹林陰翳清新的空氣裡,連呼吸都是一種極緻的享受。
隊伍晃悠着來到了寺廟門前,混雜着檀香的香火氣慢慢盈進肺裡,不多時,周身就浸入了一層綿密的煙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