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現在該我了。”吳思賢往自家妹寶身前一擋,臉上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笑容:“我呢,今年大一,我妹初二,這件事發生在四年前,我至今還記得那時的場景。”
“那年的暑假各外熱,爸媽帶着我們去山裡避暑,半山腰的民宿旁有條齊溪深的小溪,我和小語就好在那摸魚摸蝦,他們在岸邊看着,離得不算遠。”
“在我們即将離開的那天晚上,爸媽把我叫到了他們的房間,他們說,要我把妹妹淹死騙保險,因為他們欠下了巨額賭債。”
“講真,我很害怕,但我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他們,一回房間就把小語搖醒,趁他們睡熟帶着錢和自己的證據連夜跑路。”
“東躲西藏了大概一個星期,警察還是找到了我們,他們說,我們逃跑的那天晚上那座山發生了山體滑坡,民宿坍塌,我們是唯一的幸存者,而賭場追債的那些惡棍也全部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時至今日,哪怕我們已經被新的家庭收養,我還是慶幸當時的決定。”
由于吳思賢同志編的故事太精彩,以至于吳語笙連壓縮餅幹都不啃了,他邊說自己邊點頭,當一個合格的捧哏。倒是大美女仍然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看的她心底發毛。
現在她沒法确定大美女是自己的熟人還是像Mr.A那樣的“熟人”,人在外飄總得多留個心眼,吳語笙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對方,企圖靠着手電筒的光去發現她身上有沒有标志性物件。
有耳釘,但一對。
眼睛戴美瞳了,看不出原色。
年齡二十歲朝上。
嘴角沒痣。
橫直看豎着看斜着看,都是個普普通通的npc女配角,但吳語笙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我能不能明天說?”說話的是學生妹,她這會拿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實,嘴唇毫無血色,整一個心虛狀态。
氣溫越來越低,大家還期盼待會的狼人殺能暖暖身子也由着她去了,紫毛男從善如流的接過話茬,講述了他當時夜探大學校園裡的傳說把自己吓尿褲子的笑話逗的大夥哄堂大笑,就連學生妹也翹了翹嘴角。之後便是那對小情侶,他倆一唱一和把男方追女方的過程講解的繪聲繪色,氣氛逐漸活絡,終于是到了今晚的重頭戲--狼人殺。
不過有個問題,在場八個每個都有身份,沒有【法官】,怎麼玩?
“哦,忘記告訴大家了,為了讓遊戲不你們單一,我加了捉迷藏進去。”大美女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一分鐘,請各位藏好,不要被【狼】找到哦~”
話音剛落,吳思賢就想拉着老妹往門外跑,結果吳語笙不動如山,揮着手讓他先去躲,自己再問點東西,加上大美女再三保證她不屑于傷害小姑娘,這條閑魚才慢吞吞戀戀不舍的遊走了。
終于,這間房間裡隻剩下了她們兩個。
手電筒被紫毛男拿走了,黑暗中香氣更加濃郁,花香混着酒調,吳語笙盯着大美女瑰麗的面龐,想也不想,動作迅速抓住了她的手。
溫熱,柔軟,皮膚卻不似想象中的光滑細膩,掌心裡鋪着層薄薄的繭子,可能是長期握着話筒,也可能……玩槍玩刀。
她有四分之一的概率是【狼】。
“你的故事裡,有假話嗎?”
大美女可能也沒想到脫離了哥哥的“庇護”後她的語氣能如此冷硬,她笑了笑,面不改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能來這的人,自然都會對自己的秘密進行潤色。”
“誰也不想讓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衆人面前,那樣多醜陋啊。”
大美女拉着她起身,替她理了理衣擺的褶皺:“參加宴會,衣着起碼要得體。”
什麼?
沒等吳語笙反應,面前的門就被打開了,大廳内富麗堂皇燈火通明,那些“人偶”活了過來,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歡呼。
“小姐,您該下去敬酒了。”
吳語笙回過神來,她先是擡頭看了看扶着輪椅把手的女傭,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自己,心裡有句我艹不知當講不當講。
“莺兒,你先去忙活别的,我帶小姐下去。”熟悉的酒味混着脂粉味鑽進她的鼻尖,吳語笙的鼻頭抽動着,噴嚏要出不出。一方絲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硬生生是把噴嚏給憋回去了。
“好的,夫人。”叫莺兒的女傭走遠了,大美女把她的輪椅轉了個方向,面對面的看着滿臉茫然的吳語笙,很輕的捏了捏她臉頰:“想活過今晚就别說話。”
“我哥呢?”
“管他呢?自己的命更重要不是嗎?”
但他的命和自己間歇性挂鈎啊!吳語笙懶得搭理她,顫顫巍巍的從輪椅上起身,接過樓梯口傭人遞給她的手杖,在大美女強硬的攙扶下,在大廳内衆人探究是目光中,露出最得體的笑容。
“今夜,請各位不醉不歸--”
女孩嗓音清甜,酒杯相撞,晶瑩的酒液折射出天花闆上水晶燈璀璨的光芒,走至人多處吳語笙毫不留情的甩開了大美女的手,在繁多的人群中搜尋着老哥的身影。
他能在哪?
他會跑到哪裡?
憑借着對吳思賢的了解,吳語笙最終還是找到了他,這貨果真躲在窗簾後瑟瑟發抖,被自己妹寶揪出來還是懵逼的,哪怕穿着人模狗樣的西裝也藏不住自己臉上的傻氣:“妹兒啊,這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