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然睨着她,完全不理解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想?”
“因為你是那麼的優秀,應該會有很多人想和你成為同桌吧。”
筱筱此時眼神落寞,她的聲音有些低。
”而且這個班上應該還有你之前的同學,你們應該很熟了,但我們總共也就見了兩三面。”
溫之然在風中淩亂,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認為。
她有些手足無措地拍對方肩膀,“你别這樣想,你也很好啊,很優秀。”
“呃,比如樂于助人,勤勞孝順……”
溫之然之前也沒處理過這樣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應該有什麼樣的動作。
她隻是一味承諾:“我都主動坐你旁邊了,之後隻要你選我,我就肯定選你。”
但恰巧這時班主任又走了進來,她手上拿着幾本樣書,一邊說:“今天早上你們收心多補會兒沒做完的試卷,順便把新書領一下。然後關于你們關于你們座位的事……”
班主任環視了圈每個學生,吊人胃口地沉默,等學生有了十足的興趣後,才開口說出答案:“就先這樣坐吧,等開學考後按成績從高往低選,後面我再調整一下。”
筱筱看溫之然,眼巴巴,不說話。
溫之然擺爛道:“我努力帶你飛?”
這句話說的其實她心裡很沒底,因為她也不知道對方水平。
不過筱筱笑着回應,看起來很開心。
“嗯。”
班主任原本都坐下寫教案了,但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啧了聲,站起身輕敲講台:“對了,還有你們那個宿舍問題哈,由于我們班女生人數沒剛好成倍,所以會有個宿舍隻有兩人,你們也别說什麼,這純屬系統随機。”
“等會兒我會貼張表上去,你們自己看清楚後,下午動作就麻溜點。”
說完班主任也沒再坐下,反倒走下站台溜了圈,這可把下面的講閑話的同學吓了跳,其中就包括溫之然。
要是班主任僅單純轉圈巡邏,她當然是一點也不帶怕的。
但!
誰家恐怖畫面是班主任笑面虎般朝你奔來,這份情,溫之然暫且接不住。
溫之然摸鼻子,摸眉毛,想盡一切方法
擋住自己的臉以降低存在感。
可能這就是人們贊歎的勇者精神,拼盡一切戰鬥在最後,哪怕毛用沒有。
可是班主任依舊款款地走定在她和筱筱這桌面前,單手撐着她的桌角,低頭問:“記得老師叫什麼嗎?”
溫之然兩眼空空看向眉眼間已有歲月痕迹的班主任,班主任很體貼地替她想法子:“問問你同桌?”
溫之然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筱筱身上,她眼神裡滿是信任與依賴,然而現實太殘酷了,殘酷地溫之然想閉眼不看對方左右搖頭的動作。
頭腦風暴也沒個所以然,但凡事總有下策,她立馬看向班主任求情:“老師,我們保證以後上課肯定認真聽。”
不過已為大師級别的班主任沒認這慫招,直言道:“你們倆一個班級第二,一個班級第十在今早上小嘴就叭叭個沒停,看目前這樣子你們是打算成為同桌吧?”
“嗯嗯嗯。”
老師您真聰明。
筱筱、溫之然齊齊點頭。
當然班主任也不是魔鬼,沒打算拆開這“如膠似漆“的兩人,但是有個前提:”下個禮拜的開學考,第二的保持第二,當然能有進步更好,第十的就進前五。隻要你們達到這個條件你倆想坐哪坐哪,我絕對不拆,但如果沒達到……”
班主任一臉“你知道會發生什麼”的表情打量兩人。
溫之然對上班主任的眼神,然後一臉無助地将頭埋進練字帖裡,“班主任,你辣手摧花。”
班主任無所謂地點頭。
“提前給你嘗個甜頭,練字帖就不收你的了。還有,你倆給我記住,我叫季夏侯,夏天的夏,王侯将相的侯。”
季班主任将手收起放回胸前,“以後叫我季老師”,她有些打趣地點點溫之然,”好好聽講,别再讓季老師抓住了。”
溫之然擡頭恹恹地看她:“季老師我們要坐講台成為你的結界獸。”
“歡迎。”季老師說完便坐回講台鎮班。
溫之然現在是一個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用名為“背叛”的眼神盯着筱筱看,像是要盯穿了。
剛想說什麼時,她先謹慎地往講台上望,果不其然,班主任又在”視奸“她。
能屈能伸乃為大丈夫,溫之然識時務者為俊傑地投降,她雙手比十放在嘴前,以表示自己肯定不說話。
筱筱跟其他同學一樣默默看戲,隻是忽然有一記眼神朝她使來,這是其他同學沒有的主演單獨福利發放。
溫之然的眼神在說:下課等着。
筱筱:(⊙—⊙)?
雖說季班沒再讓她交練字帖,但溫之然也沒帶其他的了,難不成假裝看帖實則發呆嗎,算了吧,她再被發現一次就死翹翹了。
她選妃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一飄,看到筱筱又在看那本《重生之金手指帶你吊打酷拽狂》,啥書啊,竟引得班級第二不顧一切頻頻觀看。
溫之然來了興趣。
她手一橫遮在紙張上,動作表意不明,筱筱向她投來了個疑問表情,溫之然理直氣壯地在臉上擺出幾個大字:我要看,快給我。
現在說溫之然神經也好,任性也罷,她就是不高興了,誰讓吳筱筱同志背叛革命友誼。
筱筱看她真想要,就很是大方地讓給她了。
溫之然倒要看看這什麼作文素材能給筱筱說成這樣。
*
寒冬裡的太陽,讓原本蕭瑟的城市透露出一派生機。而這樣的時刻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
“叮鈴鈴——,親愛的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又是一節課堂的結束。
教室頓時如同一塊頑石刹那間砸入原本平靜的池塘,然後發出一聲巨響,引起一陣漣漪。
溫之然原本還在知識的海洋裡肆意暢遊,正看到花季少女深耕農村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進取的學生和偉大的教育事業,她眼眶裡浸滿了剛醞釀的淚水,就等一個爆發點後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