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蹬——,一陣高跟腳踏聲傳來,這擾得溫之然滿臉愁容,她沒好氣地想,好吵好吵好吵,想把跟都拔了。
溫之然頹廢樣往上瞧,又是季班,又是一次冰冷的眼神對視。
溫之然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慢慢坐直,幹脆以後别叫季老師了,直接叫侯姐,顯得霸氣。
季夏侯先是環看了圈同學的精神面貌,露出點滿意的微笑。很好,起碼沒有精神萎靡的人。
然後她嗓子一清,揚了揚手上的登記表:“等下就不再自習了,你們先把行李搬到新宿舍去,記得搞下衛生,不要留下什麼千年老灰。”
“随後你們一個寝室商量下誰當這個寝室長,商量出來後,寝室長來我這拿成員登記表,寫好什麼寝規之類的然後放進門口那個框哈。”
季班一笑,“不要想着混過去,晚上我會來查寝一個一個看。”
一聲令下,教室裡零碎的閑談聲便稀稀拉拉地響起,無非是你哪個寝,我好舍不得之類的抱怨話。
等後排同學後知後覺想起要去宣傳欄看寝室分配時,那早已被圍的水洩不通。
溫之然發呆看宣傳欄,這些人什麼時候才會走啊。
晃神間,她的手臂傳來些不重不癢的戳觸感,溫之然下意識地揚開,然後扭頭看,隻見筱筱還保持着那個戳的動作,低着頭,不說話。
溫之然摸鼻尖:“你怎麼了?“
筱筱還是不說話,但起碼有動作——把手收回去了。
溫之然彎腰想從底下看她的臉,但筱筱馬上扭身。
溫之然跟着扭,筱筱反方向扭,就是不讓溫之然看。
溫之然伸出食指戳她手臂,“你怎麼了啊?”
怎麼情況變了……
見對方依舊不回答,溫之然開始得寸進尺地戳發旋,戳額頭,戳臉頰。
筱筱以為溫之然還會繼續,下一步應該就是下巴麼?
但出乎意料,溫之然手快地将她的臉捧起,然後湊道面前,佯裝不耐煩地瞪大雙眼,強迫人似地問:“到底怎麼了?”
筱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木着臉,沒過腦子将心裡話說出:“冷。”
溫之然狐疑看她,也沒将手拿開,反而翻了個面用手背去激她,看對方被冰地嘶嘶作響,呲牙咧嘴。
這下确認了筱筱的“冷”并不是句搪塞人的話,她乖乖地拿開手,伸進自己的口袋,然後使了個眼神。
筱筱這次沒得逃,雖然她也沒想過逃。
她說:“對不起。”
溫之然:?
“幹什麼?對不起什麼啊,你做了什麼,搞這一出幹嘛?”
簡直像平A炸出了敵方的大招,溫之然急得都将凍着的手拿出來筆劃。
筱筱正眼看她,像是有些委屈,反問道:“那你剛剛為什麼總和我隔那麼遠?”
溫之然啞言,這還能因為什麼,隻是“新仇舊恨”一股腦發洩了。
她心虛說:“那還遠啊,不就朋友間的正常距離。”
筱筱步步緊逼,“嫌棄地快坐走廊上邊去的正常距離?”
溫之然弱弱狡辯:“哪有嘛……”
聽見這般話,筱筱像是看懂般苦澀笑,她低下頭說:“我知道了。”
溫之然還沒見過筱筱這副被摧殘的樣子呢,她頓時就急了,口不擇言地說:“知道什麼知道,知道個屁,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說。”
“誰叫你瞪我來着,你去問問别人,哪有幫人講課還被瞪的。”
筱筱怔愣,“就因為這個?”
“怎麼可能”
溫之然想着幹脆全說出來讓對方好有點愧疚感,總不可能她一個人難受吧,“你學習成績比我好,還讓我努力,一個人應付侯姐成全我兩同桌願望。”
難說的話開口之後便不再難說了,剩下的全憑情緒發洩。
溫之然一股腦地叭叭:“你這是利用我,說不準還可能隻是看我笑話,像小醜樣的努力……”
筱筱打斷她,順便将那不安分的冰涼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裡,“我從來沒那樣想,我以為你知道這回事。”
溫之然豎起眉頭:“知道的話我怎麼可能會說出帶飛你之類的話。”
筱筱認真道:“為什麼不可能,我喜歡被保護。”
“呃……”
溫之然羞地連忙掙開筱筱的手,但一下沒成功,她急得找别的話題蓋過這種肉麻的感覺,“那你還瞪我呢!”
筱筱直接反駁道:“我沒有。”
接着又小聲像回應般柔聲說:“别動,你的手好冰。”
“那你松開呗。”溫之然無所謂道。
筱筱不理她,回到前一個話題:“我絕對沒有瞪你。”
溫之然哼哼笑:“敲你腦袋的時候。”
她倒是不見意幫某位狡猾的騙子回憶作案經過。
“我那是在想——”
筱筱說一半戛然而止。
可溫之然卻被吊足了胃口,這下到不在意被握住的手,她晃了晃,“想什麼?”
筱筱撇開臉,“沒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