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了吳邪一眼：“天真，如果錯過了這兒，我們之後肯定沒吃的了。”

這具屍體是一個中年的婦女，屍塊很大，吳邪蹲下來，撫摸自己的臉：“你認真的麼?”

“咱們有别的選擇麼?”

吳邪竟然還真猶豫了一下，這裡的黑暗已經把他們逼的人不像人，他對着上頭就喊：“有人嗎?”

那天穹上的光洞非常的高，聲音回音蕩漾，不知道最上面的人能不能聽見。

“餓，丢吃的下來!”吳邪大叫，胖子對天開槍。

上面并沒有任何反應，這個高度他們可以跳傘下來，那現在能不能爬上去，出去補給了再下來，而且他真的想全身沐浴一下陽光。

小哥用手電四處去查看攀登的路線，讓吳邪越看越心涼。

這是無保險措施的徒手攀登路線，往上十幾米，就開始出現倒角度，不是專業攀岩者往上爬就是自殺。

但小哥很快發現了岩石縫隙裡的保險扣釘。

“小花。”吳邪說道。

小花在這裡攀岩過，對的，他那麼謹慎，一定會在這裡攀岩上去，嘗試出去建立前哨站。

問題是他成功了沒有?

吳邪和顧寫寫見過小花在岩石上的表現，除非有特殊危險，否則應該不會失敗。

他甚至不會用這些保險扣，這些是他開路之後，讓隊友使用的，也就是說，一路上去到那個洞口，應該都有小花安排好的扣子。

幾人立即去找自己的标準繩，青銅由顧寫寫拿着，于是隻能小哥開路，他把扣子扣在吳邪的登山腰帶上，接着顧寫寫，她必須在中間，然後是老金和胖子。

五人開始跟着小花的保險扣攀岩。

過程非常艱苦，但是累贅叙述沒有意思，爬了有五個小時，才爬了十分之一。吳邪已經渾身是汗了，往下看什麼都看不到，全黑，往上看，就看到了上方一個大概六七米外的安全扣上，扣了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是懸挂在那兒的，穿着現代的沖鋒衣，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吳邪心裡驚了一下，心說千萬不要是熟人。

那寸陽光仍舊遙不可及，而且似乎完全沒有靠近。往上爬去，顧寫寫用手電照這具屍體的臉。

五個人去靠近那一具挂着的屍體。這具屍體同樣脫水嚴重，輕飄飄的。靠近沒有看到任何粉紅的元素，吳邪稍微鎮定了點，不過他衣服上有小花公司的logo。

爬到屍體的邊上，就看到這是一個幹癟的女屍，應該是一個蒙古族，可能是當地的向導，是脖子上系了繩子吊死在這裡的。

胖子看吳邪沉默，也沉默，他估計不想聽壞消息，吳邪道：“陌生人，是個女的，是小花隊伍裡的。”

胖子松了口氣。

吳邪和小哥往上爬，讓下面三個人也能上來看到。這裡的安全扣被屍體占了，他找縫隙做了一個臨時的活動扣。

胖子很快路過屍體，就道：“這是自殺啊。”

這大概率是自殺，如果是意外，繩子會在腰上，不會在脖子上。

吳邪内心有一個疑問，發生了什麼?但已經沒有力氣追問了。五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小哥搜了一下屍體，找出了一本筆記，手機，手電，彈藥和一包高熱量壓縮餅幹。接着，他直接一刀把屍體的繩子砍斷。

屍體掉落下去，他把自己的安全扣扣在屍體剛才扣的扣子上。

“信号彈。”他對胖子道，把從屍體上找到信号彈丢給胖子。

胖子道：“不省省麼?”

小哥看着上方，他應該已經看到了什麼，隻是希望他們也能看到。

胖子信号彈打上去，照亮了上方的路，就看到上面的洞壁上應該有很多登山扣，隔着幾個，這些登山扣就吊着一具屍體，連續有六七具。

這些屍體看上去和剛才那一具一樣，都是上吊自殺的。

為什麼他們要在攀岩的時候自殺?

等下會發生什麼?

但是瞬間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情況，那信号彈一直往上打去，然後緩緩落下，看到信号彈一直下落，一直下落，竟然消失在了黑暗裡。

胖子道：“天真，我們已經爬了那麼高了麼?”

吳邪覺得不對勁，打起一個熒光棒往下丢去，記憶中我們爬的高度絕對能看到熒光棒落地，但這個熒光棒也完全跌入了黑暗中，完全消失了。

再往上看，那寸陽光仍舊在遙不可及的天外，似乎完全沒有靠近過。

“出事了。”吳邪淡淡道，和小哥對視了一眼。

“先檢查所有的屍體。”他道。

繼續往上，很快檢查完了所有挂着的屍體，都是小花的隊員，但是沒有瞎子和小花。

在每次看臉的時候，衆人的小心髒都經受了一次摧殘。

胖子一邊念經祭拜，一邊掏空他們的口袋，很快，他們在最上面那具屍體的邊上，看到了一個懸空的帳篷床。

那床非常專業和結實，顧寫寫緊跟着吳邪爬上去，床邊上還有很多的懸空椅子，可以休息。

五個人各自找了位置，吳邪坐下就覺得腰疼得厲害，胖子找了個椅子立即就睡着了。老金吃了藥之後也沉沉睡去。

這一路真的太累了。

顧寫寫把青銅放進背包裡，靠在石壁上，看着四周的黑暗。

小哥到了二人邊上，把那筆記本遞給了吳邪。

吳邪接過來，打開帳篷上自帶的燈，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虛無黑色，就開始看那筆記。小哥則躺下來開始打盹，氣氛非常沉默。但幸好顧寫寫精力很充沛，吳邪于是和她一起看。

其實不止一本筆記，小花的隊員訓練的很好，每個人都有筆記本。但這一本女生的筆記更仔細一點。

翻開來，第一頁就是一張小花的素描，邊上寫着：老闆長的真不錯。

顧寫寫笑了笑。

第二張是瞎子的素描，邊上寫着：二老闆也不錯。

吳邪也凄苦地笑了一下，都是可愛的人兒，都死在了無人的絕境之中，這一行就是這麼殘忍。

二人花了一個小時，看完了這本筆記，裡面詳細地記錄了小花的隊伍經曆的事情，看完之後，吳邪對于整件事情，有了一個特别疑惑的認知。

姑娘是蒙古國公民，但是生在内蒙古，大概12歲以前在内蒙古受的教育，漢語很好。應該是嫁過去的，因為漢語好就做了領隊。

她的體能應該非常好，吳邪看到裡面夾的照片，是她還有水分時候的照片，身上都是肌肉，身高穿上鞋就和吳邪一樣高，他覺得可以用鎖喉技把他的頭直接鎖下來。

她應聘的時候，小花他們是直接飛到烏蘭巴托和她見面，小花很認真的和她長談了幾個小時。

報酬很高，她有很豐富的洞穴探險的經驗，蒙古阿爾泰塔奔博格達山裡的幾個洞穴都是她帶人去探的。

在筆記裡她一直在驚歎，報酬實在是太高了。她的合同應該是到達黑燈就結束，不知道她為什麼最後還跟着小花他們下到那麼深。

進入草原之後，大多的篇幅，都是在講述兩個老闆，這兩個老闆體能相當驚人，也因為是這樣，二人得以大概了解小花的狀态。

小花在整個旅程中，非常沉默寡言，這很不正常，因為他其實表面上的狀态，非常容易和人相處，很少給人這種陰沉的感覺，而且，小花一直在使用一種中國的占蔔工具：奇門遁甲。不知道在找什麼。

其二，小花他們的隊伍中，有一隻分支隊伍，一直運着一個鐵籠。這個籠子不高，全程用黑布包着，但這個蒙古姑娘知道裡面一定有活物，她覺得是一隻很大的狗。

二老闆一直嘗試讓大老闆放松下來，他們的對話中，一直有一句話：未必當時預測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畢竟沒有親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