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主卧的房門被“叮咚叮咚”敲響。
被吵醒的申雲骊,翻了個身,伸手推了推身側的喬向平,含糊說道:“好像有人在敲門,你起來看看。”
喬向平人一下子清醒了,他以為是工作的上的緊急事情,連忙披衣下床,趿拉着拖鞋去開門。
房門一開,門外是申明瑚精神奕奕的一張小臉。
“爸爸,晚上好呀。”她一邊說着,一邊踏進主卧。
喬向平:“……”
喬向平回頭看着被窩裡的申雲骊,說道:“雲俪,咱們的閨女來了。”
什麼?申雲骊雙眼朦胧地爬了起來。睜開眼睛一看,進來的确實是申明瑚。
申明瑚鞋子一甩,蹦跳上了父母的床,一手攬着一人的肩膀,将手裡的紙張揚了揚,卷起一陣陣疾風。
“爸媽,我的檢讨寫好了。你們來看看滿不滿意。我可是幾乎引用了一半的詩句、字詞,其中還有不少老人家的詩呢,你們不許說我寫的不好。”
“哎喲,”申雲骊将頭倒在喬向平的肩膀上,生無可戀地說道,“向平,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家的閨女也是個熊孩子。”
申明瑚的檢讨書寫的言辭懇切,發人深省。被半夜叫起來,聽着申明瑚朗誦的喬向平和申雲骊都聽得精神一震,連連用欣慰的眼光,看着申明瑚。
第二天,一家三口打着哈欠,吃過從食堂打來的早餐後,全家出動,提着東西,去别人家裡賠禮道歉。
申明瑚還是半大孩子一個,道歉又那麼地真誠,父母一起都來了,看着她一張白淨的小臉,低眉順眼的,誰能不心軟?
老師和長輩們都舍不得對她生氣,就立馬原諒了她,還說孩子已經知道錯了,讓喬向平和申雲骊不要對她太過嚴厲了。
道了一圈歉下來,申明瑚總算知道她的小夥伴的消息了。小夥伴也沒受到太大的懲罰,他們的家長采取的管教大同小異,餓一頓、面壁思過、寫檢讨書、罰跑幾千米,無非就這幾個。
但她連累最慘的是周念淮。周念淮的父母都是嚴厲,家教嚴的人,他的父親更是個暴脾氣,所以他被他爸給關禁閉了。
火日灼人,夏蟬都躲在樹洞裡不肯出來,躲陰涼。大院裡的夜貓爬在屋頂上,在巨大的樹蔭裡安睡,偶爾張開惺忪的貓眼,慵懶地“喵”一聲。
申明瑚穿着白色無袖小背心,寬大舒适的麻布褲,腳上是一雙白色回力鞋,肩上還挎着個五角星小書包。
她一隻手放在額前,擋住強烈的日光,走過一個個狹窄的屋檐,來到了禁閉室。
禁閉室建在一個空地上,周圍是空蕩蕩的水泥場地。
申明瑚四處看了看,沒有人守着,才從一棵大樹後面溜出來,半彎着腰,小跑到離她最近的一間禁閉室。
她小聲地呼喚,“周念淮。”
禁閉室其實是一個個隔開的小亭子,除了門,沒有窗,就是一條縫隙可以通風換氣。那條縫隙小到隻可以伸手指進去。
申明瑚一喊,縫隙間就出現一雙清亮的眼睛,周念淮驚喜的聲音傳出來,“獵獵,你來看我啊!你爸媽沒把你怎麼樣吧?”
申明瑚微微低着頭,語氣低落,“我沒什麼事,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