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的飛快,“不會”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對上他那雙眼睛,我歎了口氣。
“會!”我輕而有力地吐出這一個字:“我會去的,不管是誰,隻要我能幫到,我都會去盡一份力。”
十四抓着我的手漸漸松了力,我趁機脫手出來,又沖他行了一禮,他臉上終于重新露出一個微笑,他揮了揮手:“你去吧!”
我也不自覺地笑了,步伐輕快地邁進了帳中。
十四站在原地,盯着姑娘的背影。他的右手背在身後,很好的隐藏了手中攥着的一張冬狐皮,那張皮毛潔白無瑕,沒有一塊瑕疵……
我輕輕地走到四爺身邊,他倚在床上,似乎睡着了。我挨着他坐了下來,愣愣地瞧着他。
胤禛,我在心裡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就是眼前這個人!他的額娘德妃偏愛小兒子,對他卻無甚寵愛,以至于後來做了皇帝,德妃卻還堅信應該由十四阿哥來繼承大統,然後他們母子反目,德妃至死都沒有接受太後的封号……
我癡癡地想着,突然,一隻熾熱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一驚,才發現我的手竟然無意識地撫上了四爺的臉頰!
四爺那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睜開了,他正盯着我,我感覺被一張無形的網籠罩住了,逃脫不掉。他對上我的眼睛,卻是一愣。
我身子一顫,連忙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天知道我剛才的眼神有多麼的憐惜和同情。手腕上的溫度一點一點滲透到我的四肢百骸,我心跳如擂鼓,掀起眼皮小心去看他,卻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指上的傷痕,老天,手上的傷尚且如此嚴重,那他肩背上的……
我不敢想象,心髒好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我渾身戰栗着,眼睛酸脹得難受,忍不住一眨眼,一滴眼淚“啪嗒”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好,這下好了,我們兩個都僵住了,我幾乎忘記了怎麼呼吸,隻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四爺沙啞着開口,我嘴唇顫抖着,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四爺,您好些了嗎?”我飛快地說,然後低下頭去,這氣氛也太古怪了,趕緊結束吧……
那頭卻沒了動靜,我剛想擡頭看一眼,就感覺到四爺松開了我的手,淡淡說:“好多了!那天多虧你,不曾想年羹堯的妹妹竟有如此膽量身手。”
我連忙陪着笑說:“謝四爺誇獎,我其實也沒那麼厲害……”總感覺這話有些别扭,我識趣地住了口。
“你怕我?”他微微皺了皺眉,帶着幾分探究的神色看向我。
當然怕!我腹诽道,這天底下有哪個不怕權貴的?更何況這位還是未來萬人之上的皇帝!
心裡雖然這麼想,話可不敢這麼說。我擠出一個微笑:“四爺說笑了,您乃天潢貴胄,不怒自威,普天之下哪有不為您折服的?蓁蓁乃一介女流,肯定也會被四爺的威嚴鎮住了。”
我心裡打鼓,這位手腕可硬的很,要是一個不好,腦袋落地,那可就不好玩了!
四爺好像歎了口氣,我聽見他問:“你……方才為什麼那樣看着我?”
我看着他怔了一會兒,輕柔而又鄭重地說:“四爺,您想要的,最終一定都能得到!”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答非所問,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沉默良久,我有些不确定地擡頭,卻落入了他萬般柔情的眸中,好似寒冰消融,春回大地,他靜靜地看着我,我也愣愣地看着他。
我聽見他輕笑一聲,說:“好,那我信你。”
我從未見過這樣兒的四爺,他平日裡的冷漠,強硬,倔強似乎都在慢慢地,盡數褪去,留給我的是他最柔軟,最不易被人發覺的一面。
我的手心汗津津的,腦袋也發暈,不知是怎麼出了營帳,也不知是怎麼回了自己的帳中,直到上了炕,用被子蒙住腦袋時,我才回過神來——
天呀!我臉上發燒,捂住了腦袋。難道說我居然有一點點喜歡上四爺了嗎?我想笑又不敢笑,過去在現代的十九年,我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難道這就是物極必反嗎。可是這紫禁城中的明争暗鬥又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