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轉過頭去，果不其然——打頭的十阿哥，九阿哥，八阿哥，還有十三和……十四也在其中。

“十哥，你湊什麼熱鬧？四哥娶了新福晉，當下自然是該溫存一番，你非要來鬧洞房，這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麼？”十三無奈地搖搖頭，看向我，意思是他已經盡力了。

我安撫地看向他，呵呵，我倒要看看這個十阿哥又想搞什麼名堂！

“老十三，有你這麼跟哥哥說話的麼！”十阿哥吼了一嗓子，又不懷好意地笑看着我：“側福晉，今日大喜，我特地請人快馬加鞭地送了草原上的好酒來！怎麼樣，你賞不賞我這個臉面？”

四爺鐵青着臉，剛要站起來，我連忙攔住他，報以十阿哥一個微笑：“十爺這是哪兒的話，自然是沒問題。”

哼，我就知道老十懷恨在心，想伺機報複我，大婚無疑是最好的機會，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他也能推脫說不過是鬧洞房……

思及此，我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故作鎮定地看向他：“不是說有酒嗎，哪兒呢？”

十阿哥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獰笑着看着我，拍拍手道：“來呀，還不快把好酒呈上來！”

一個小太監托着一個盤子走上前，放在我跟前。我端起來，湊在鼻尖兒聞了聞，媽呀，好刺鼻的酒味兒！這一聞就不是什麼普通的酒，而是烈酒，還是很烈的酒！

見我臉色變了，十阿哥得逞地笑起來：“怎麼，側福晉不敢了嗎？”

“夠了！”四爺擋在我面前，冷冷地盯着十阿哥：“若是想鬧洞房，我替她喝。”

“四哥，你可真是護着她啊！”十阿哥冷哼一聲，扭頭看向身後的十四：“老十四，你說呢？”

十四的眼中有怒火，有質問，更多的還是悲痛，他看着我，不說話。

“十哥，你别太過了。”十三面上挂着笑，眼中卻無甚笑意：“今日是四哥的大喜之日，鬧得太過，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十阿哥挑了挑眉，一臉欠揍，甚至誇張地瞪大了眼：“誰鬧了？我不過是與側福晉開個玩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說着，他就要伸手來拿我手中的酒杯。

真是不把我當回事！今日怎麼說也得給他們個顔色瞧瞧，不然，以後不光是我，就連四爺也會被他們連帶着看不起！我心裡的火一拱一拱的，一閃身避開十阿哥，笑得挑釁：“怎麼就算了？這麼好的酒，我自然要謝過十爺的美意了！”

說完，在他們一群人震驚的目光下，我一擡手，一閉眼，四爺甚至還沒來得及奪過我的酒杯，我就已經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好辣！好熱！我嗓子疼的要命，眼淚都沁出來了，本來今天就沒吃什麼東西，又喝了這麼些酒，腹中如今更是翻天倒海地難受。我在臉上抹了一把，強撐着身子瞪着十阿哥，怎麼樣！

“蓁蓁！”四爺目光一凜，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扶住我，見我這樣兒，他死死地盯住了十阿哥，我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我輕輕拉住他，搖了搖頭。

十阿哥一臉震驚地看着我，嘴巴更是合不上：“你，你……”八阿哥九阿哥也是十分驚訝，十三則是擔心地看向我，目光中還有幾分贊賞和敬佩。而十四，他眼中的憤怒已經全部消失了，留下的隻有無盡的心疼，悲傷與痛苦……

他們如今已經見識到我的厲害了，匆匆敷衍了幾句就想離開。四爺突然冷冷地開口：“胤誐！”

十阿哥腳步一頓，顫抖着轉過身來，擠出一個笑容：“四哥還有何吩咐？”

四爺緩緩地走到他跟前，眼眸利如刀鋒，似要将他千刀萬剮：“你給我記着，今日我隻當你是同她玩笑，但從明日起，她年蓁蓁是我胤禛的側福晉，對她不敬，便是對我不敬。你好自為之！”

我坐在炕上，頭暈目眩，太陽穴脹的生疼，但是他說的這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又是一陣腳步聲，屋内重歸于靜。

四爺坐到我身邊，輕輕地攬住了我，目光關切：“怎麼樣，還難受嗎？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