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福晉……”誰在說話呀,我身上累得要命,根本不想睜開眼,真讨厭,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
那個聲音依舊不依不饒地在我耳邊回響,我正做着美夢呢!我一下子坐起來,還沒過腦子就吼了出來:“誰呀!煩不煩人!”
屋内瞬間安靜下來,我徹底清醒過來,天哪,我剛才說了什麼!我身邊已經空空如也,胤禛早已不知去了哪裡。我扒拉開簾子往外一看,差點兒沒暈過去——
滿滿一屋子的人!直看得我眼暈,一群丫鬟顯然是被我剛才那一嗓子吓住了,正怯怯地看着我。
我一陣愧疚,連忙扯出一個笑臉:“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
“福晉折煞奴婢了!”她們撲通一聲齊齊跪下,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裹着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等等等等,你們快起來!”
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别說在現代,就是從前在年府,那群丫頭跟我也是和朋友似的,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我從沒把她們當過奴才。隻是現在……我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是個“福晉”了!
其中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丫鬟應該是領頭的,她恭敬地站起來,唯唯諾諾道:“福晉,到時辰了,請您梳洗打扮,按禮數去見過嫡福晉。”
哦!我想起來,清朝好像是有這個規矩。我點點頭,從被子裡鑽出來,一邊由着她們擺弄,一邊問:“四爺呢?”
“回福晉,”那個丫鬟說:“四爺一早就入宮去了,囑咐奴婢們不要打擾福晉,隻是等到見禮的時辰再喚您。”
入宮了?我皺皺眉頭,什麼事情這麼要緊……
半個時辰後,我盯着鏡子裡的自己,好家夥,瞧瞧這一頭珠翠,這一身兒新衣裳,我如今可是體會到電視劇裡那些主子娘娘的快樂了。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呀!我在心裡感歎道,果然,這一打扮下來,感覺我一下子就從少女變成了少婦……
我使勁晃晃腦袋,瞎想什麼呢。我轉頭問那個丫鬟:“你叫什麼名字?”她恭敬地垂下頭:“奴婢蟬兒。”
我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說:“這樣呀,我的丫頭都是春字打頭,你以後就叫春蟬吧!”
“謝福晉賜名!”我眼瞅着她又要跪,趕緊一把扶住她:“打住!在我這裡,别動不動就跪,要折壽的!知道了嗎?”
“是!”不光春蟬,屋内的丫頭們都齊齊應道。她們簇擁着我走出房門,春桃正在門口兒等着我,她見我來了,偷笑着規矩一禮:“見過福晉!”她特地把“福晉”兩個字咬得特别重。
我哧哧地捂着嘴也笑起來,又悄悄沖她做了個鬼臉兒,一轉頭卻發現春蟬她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趕緊收斂了笑容,清清嗓子,“端莊”地跟着春桃向椒江房那邊走去。
“年福晉請稍等,奴婢去禀報福晉一聲。”接待我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長丫鬟,她打量了我一眼,就匆匆地進了屋。
半晌,她又走了出來,朝我福了福身:“年福晉,福晉請您進去。”
我沖她點點頭,帶着春桃走了進去。
一個大概二十上下的女子端坐在正中,身着淡紅色常服,不苟言笑。這位大概就是嫡福晉那拉氏元惠了吧?我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去行禮:“年蓁蓁見過福晉,福晉萬福金安。”
“嗯,起來吧,秋子,賜座。”元惠輕輕點點頭,示意方才那個丫鬟領我坐下。我剛落座,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輕笑:“喲,這位就是年妹妹了吧。”
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姑娘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她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說:“咱們去年剛進門了一位鈕祜祿妹妹,沒想到今兒個又能和年妹妹做伴,真是榮幸呀!”
什麼?說的是……鈕祜祿氏?!我一驚,轉頭看向角落裡的那個女人。
角落裡坐着兩位小福晉,她們的地位比通房丫頭高不了多少。一位是早就與福晉一同過門的宋氏,另一位……我的目光落到了畏畏縮縮的小姑娘身上,那就是未來的熹妃,乾隆皇帝的額娘鈕祜祿氏!
我還沒回過神來,那位又開口了:“呵呵,雖說這鈕祜祿妹妹才進門一年,但人家好福氣,已經有了身孕!年妹妹,你也要争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