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攏煙頓然面色煞白,又迅速染上一大片绯色。
太羞恥了!這人簡直……可惡至極!
“你——”他張了張唇瓣,隻發出半個字音,便生生忍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占理,渾身的血液凝固住了一般。
祁禁将蘇攏煙那副眨一眨眼就會落下淚來的委屈模樣盡收眼底。長輩眼中的乖孩子、同學心中的好榜樣,溫柔,得體,完美得無懈可擊,這樣的蘇攏煙在他面前,卻窘促得像塊奶油蛋糕,軟軟糯糯,在嘴裡一抿即化,溢出絲絲馨甜。
兩瓣微張的嫣唇也因為主人的不安而愈發綿軟,紅透了的唇珠翹得高高的,貝齒之下,粉嫩幼小的舌尖為了緩解尴尬,輕輕抵上了唇珠。
見狀,祁禁抱着雙臂的手收了收:“學長,不是我不肯幫忙。隻是學長你也知道,我們Enigma的東西,不能随便借用,沾上了殘留的信息素,會很麻煩。”
他也知道麻煩?剛才胡亂釋放信息素的是他,肆意玩弄人喉結的也是他,怎麼不說麻煩?
蘇攏煙咬了下唇角,思量了片晌,“那你要怎樣才肯借給我?”,聲音很輕,每一個字都飽含着羞恥與無奈。
祁禁傾了傾身,Enigma的荷爾蒙氣息瞬間侵占了蘇攏煙的鼻息,“也不是不行”,祁禁壓低聲線,“不過,學長得答應我三件事情。”
“三件?”蘇攏煙蹙起眉,警惕地看向祁禁。
“嗯。”祁禁點了點頭,“你是學生會會長,所以第一件事是以你的身份跟我們教官打個招呼,就說明天的軍訓我不參加了。”
蘇攏煙的眉頭蹙得更深了,諄諄道:“軍訓是每個大一新生必須參與的活動,除了訓練體能,還能提升自律性,重點是,可以結交新朋友。你不可以不參加。”
說話間,蘇攏煙腰間的毛巾猝不及防地垂落了幾分,他急忙伸手去扯,被祁禁一把攥住,沁涼的掌心壓上他的腕骨,稍稍施力,有點痛,動彈不得了。
“那你得告訴我,為什麼不參加軍訓。”蘇攏煙的手就這樣僵在那裡,不敢掙紮,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打落毛巾。
人魚線的溝壑愈發深邃,着實誘人。
“因為,學長你得抽出時間給我輔導‘功課’,課的内容就是……怎麼控制信息素。”,少年的眸光摩挲起蘇攏煙依舊泛着紅暈還微微發腫的喉結,語氣暗昧,“你也看到了,我不太會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蘇攏煙很想拒絕,但,紅到滴血的耳尖和逐漸失去知覺的手腕都在提醒着他——妥協。
何況,祁禁是個年紀尚小的Enigma,對信息素的控制不得其法也說得過去。蘇攏煙試圖說服自己。
“我答應你。那第二件事呢?”他的聲音有些喑啞。
“第二件。”少年的唇角忽然勾起,綻露淺笑,他頓了頓,神秘道,“就是剛才提的,學長負責給我輔導‘功課’。”
“對了,要一對一的那種。”他抽回鉗制蘇攏煙的那隻大手,繼續抱臂。
蘇攏煙輕咬了下唇角,騰出手來箍緊腰腹間的毛巾。
“至于這第三件……”祁禁用指節摩挲起下颌,擡起水色的眸子,眨了眨眼睫,而後目光落在蘇攏煙洇着紅痕的唇瓣上,眸色暗下幾分,“我還沒想好。”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他的視線徐徐籠上蘇攏煙被水氣侵染的眼尾,櫻桃紅的色澤,他不自覺地,用眸光蹂躏起那抹紅暈,“總之,這三件事,學長要說到做到。”
蘇控煙沉默了良久。
水珠自花灑一滴滴落下,敲打着蘇攏煙的鎖骨,淌進肩窩裡。澡堂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靜谧而壓抑。
漸漸地,水滴聲越來越遠,遠得像山林深處的回響。蘇攏煙隻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綴着無數光暈,光怪陸離,直至變成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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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已經是次日清晨,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宿舍,幾隻鳥雀停落在晾衣架上,啁啾鳴叫。
蘇攏煙躺在宿舍的床上,惺忪的睡意尚未褪去,他揉了揉眼睛,喉結最敏感的地方此刻酸脹得厲害,好像是……被玩壞了。
他用胳膊抵着床闆,勉強坐起身,發現身上套着一件不屬于自己的黑色T恤,很是寬大,但面料十分柔和,做工也很精良,胸前有一個小小的LOGO,好像是意大利文。
出于好奇,蘇攏煙特意用手機上的搜索引擎查了一下,是一家專做潮衣、每款都是限量版的小衆高定品牌。
很顯然,這件T恤是祁禁的。自己當時應該是暈倒了,被他送了回來。
室友從上鋪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眨巴着深海藍的眼眸,好奇問道:“小煙會長,昨晚送你回來的那個男生……看起來年紀好小,但是帥得一塌糊塗,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新Alpha?他和你是什麼關系呀?該不會是那種……”
室友是個混血Omega,名叫珀爾。
“一個大一新生。昨天頭一回碰面。”蘇攏煙平靜地打斷了他,手裡不忘給祁禁的教官發請假消息。
“頭一回嗎?那你還穿他的衣服?”珀爾一面怪笑着一面将腦袋塞進枕頭底下,還劇烈地抖了抖腿,震得床鋪來回晃動。
此時,宿舍門被敲響了,節奏不疾不徐,聲音很輕。
蘇攏煙微微一怔,下意識扯了扯垂落在膝下的衣擺,正準備下床開門,不慎扯到了脖頸上那節脆弱的軟骨,一陣撕裂般的痛楚襲來。
正當他強忍住嗚咽,珀爾又把腦袋探了出來,他二話不說,輕巧地從上鋪爬下。
“是誰呀?”珀爾邊問邊開門,随着門縫越拉越大,一個高碩的身影逆着光籠罩住珀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