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堯還記得和純熙的那一天,那天他跟着母親一起進宮,拜見皇後。但是他一直悶悶不樂。
他是謝家的長子,父親謝裴澈是宰相,母親是清河崔氏,姑姑謝宛知是當朝皇後,身份相當尊貴,他本應按照父親安排的道路,輔佐皇後的長子古墨烨。
他作為墨烨的伴讀,兩人卻無法交心,無法理解彼此的政治抱負,兩人鬧到皇後面前,關系差點崩潰。
後來,謝修堯被免去伴讀一職,他和父親說,以後哪怕淪為庶民,也絕對不會輔佐墨烨。
謝裴澈被氣得不行,他放棄了修堯,開始培養次子謝修安。
那天。
謝夫人意外帶着年僅十五長子謝修堯進宮,其實意在調和太子和他的關系,墨烨生來驕傲,怎麼可能對一個臣子低頭,修堯雖是臣子,但是也是無比驕傲,他決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更改,兩人每每都不歡而散。
這次也是一樣,墨烨完全不理睬修堯,回自己宮殿了,修堯一個人呆在偏殿,他把剛才墨烨扔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翻閱來看。
其實他隻要順從父親的安排,就算無法理解墨烨,但是隻要裝出一副忠誠迎合的樣子,墨烨也會原諒謝修堯。
謝修堯卻沒有辦法做到,他已經想好了,再過三年,就搬去外祖父家,他一直喜歡陶瓷,到時候就去開一家陶瓷店。
修堯想到這裡,又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他有入仕的心,可惜終究不遂人願……
“你的箭射得還行,明天我再教你别的。”一個女聲漸漸走進偏殿。
“多謝殿下。”
兩個女孩走入了偏殿。
謝修堯趕緊站了起來,行了禮,“參見九公主殿下。”
另一個女孩行了禮。
年十一的純熙徑直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涼茶,又招呼身旁的女孩坐了下來,直接無視了謝修堯。
“從琴,下個月初二我們去郊外騎馬,我已經告訴了母親,母親已經同意了。”純熙笑嘻嘻的說道。
“好啊!”蘇從琴有些不安,她沒有辦法和純熙一樣,無視謝修堯的存在,仍然在行禮的姿勢,讓她惴惴不安,“殿下,謝公子……”
“哦。”純熙給了反應,卻連擡頭都沒有。
“殿下,我們還是去藏書閣吧,我想看遊記。”從琴有些尴尬。
“我們走吧,從琴我和你說,我在藏書閣找到一本遊記,相當有趣,等下你帶回家看看。”純熙擡腳就走。
“好啊好啊,多謝殿下!”從琴感激道。
謝修堯行禮還是被無視,隻有從琴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修堯很少接觸這位九公主,就算是從前和墨烨很要好的時候,純熙對他也是淡淡的,不會主動講話,一般情況下都是無視的狀态,可能是公主殿下天生就讨厭他吧,他的心情似乎更低落了。
時間到了下個月初二,謝修堯和友人們一起去郊外踏春去了,他早就忘記了純熙和從琴也要來郊外騎馬的事情。
“你真決定去你外祖父家了,兄弟們都在京城,你自己一個人去異鄉。”一友人說道。
“是啊是啊!到時候我們也就是逢年過節才能看到你,按照你的脾性,說不定要我們去你外祖父家找你,才能見到你吧。”另一友人說道。
“我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了。”謝修堯歎氣道。
“那算了,我們不說了。”友人閉了嘴。
“小心點。”
謝修堯擡頭看向聲音來源,竟然是九公主,幾個友人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不禁驚訝的站住了。
“诶!!殿下竟然也來郊外了。”
謝修堯發現純熙隻是不搭理他,其他人都是笑臉相迎的。
他以為今天就這樣簡單的過去,後來卻遇到了劫匪,挾持了一群人,似乎是對官府有所怨言。
“謝大公子,你持本公主的令牌,去五裡地的外祖父家裡告訴他們,調兵過來。”純熙遞給謝修堯令牌。
“殿下,我去順天府調兵不是更近嗎?”謝修堯有些愣愣的,一方面是沒想到純熙突然和他說話,另一方面是純熙的話讓他無法理解。
“順天府來的人還不如本公主呢,他們到時候打不過劫匪,把自己賠進去,我們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而且本公主也不止叫了外祖父,順天府自然也要來,李公子,你去告訴順天府。”純熙冷靜的解釋道。
“是,殿下。”謝修堯的友人李公子應道,随後就騎上馬飛馳而去了。
“殿下,為什麼是叫我去您外祖父家裡?”謝修堯不依不饒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