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已經進組好幾天了。
甲方要求改動的内容太多,索性把大家都喊來面對面溝通劇情實時修改,催促着提升效率加快進度。
她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各方又加入了各種想法的破碎的劇情。乙方是沒有話語權的,争又争不過,隻能盡力把邏輯理順融合劇情。
一杯咖啡從早到晚,坐在電腦面前酷酷寫一天。
到最後送給甲方審閱,删删改改後甲方又覺得還是改回第一版更合适,宋知微捏緊了拳頭——這破工作誰愛幹誰幹!!
但是這個項目的稿費還沒到手,還得接着幹。
拿着新鮮出爐的修改意見,也顧不上吃飯,宋知微面無表情,重重地敲打着鍵盤。
劇組投資加大,新加入的工作人員這幾天也陸續進場。
正是吃飯的時間,新人遲小西對劇組裡的人員還認不全,趁着大夥兒聊天就開始打聽了。
“那邊那位正在用筆記本的老師是演哪個角色的呀?女三還是女四?”她不禁感歎,“雖然還沒看過她演的戲,但是真敬業啊,就連吃飯時間都還在做人物小傳,形象又這麼好,将來一定會紅的!”
旁邊的人順着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樂了:“她不是演員,是編劇宋老師。”
“啊?!”遲小西震驚,脫口而出,“編劇老師都這麼好看!有這顔值怎麼不去當演員啊!”
說完,才突然反應過來好像不太妥當,趕緊疊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說編劇老師沒有演員老師好看的意思,也不是說演員老師更厲害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一般形象這麼出色的女孩子可能選擇當明星的會比較多一些。”
旁人卻沒有在意,擺了擺手,議論着:“誰說不是呢?聽說先前也有導演邀請宋老師演戲的,可人家拒絕了。你說這是怎麼想的?拍一部戲賺的不比當幾年編劇多多了!”
“可能人家不缺錢呢?”另一個人加入了讨論,故作神秘道,“你們注意沒,宋老師背的包可都是奢牌,她上次來劇組時和這次提的款式還不一樣,都是限量的經典款,而且用得很随意,有時候甚至順手就放在地上,一看就是用慣了的。”
……
這邊的嘀嘀咕咕宋知微并不知道,對旁人的議論她也不感興趣,工作這幾年,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物,從一開始的謹小慎微到現在的愛誰誰,她逐漸學會了不讓旁人的看法影響自己的心态。
她隻是沉浸在眼前的文檔裡,繼續當一個冷酷無情的碼字機器,畢竟下午又要交稿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打扮奢華的中年女人盛氣淩人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滿身珠寶仿佛是行走的保險箱,頂着剛動完還沒有徹底消腫的臉,居高臨下道:“你就是那個叫宋知微的編劇?”
宋知微擡眼一看,不認識。她有些疑惑:“是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話音還未落下,女人擡手就是一巴掌,攜着風聲将要落下。
宋知微下意識擋住了女人的手臂,起身用力控制住了對方的手,制止了其進一步行動的可能性,腦子才開始從工作中抽離出來處理眼前的情景。
她皺着眉,放下手機,強忍着進度被打斷的怒氣,還算客氣地詢問:“你是誰?為什麼無緣無故打我?”
“哼,不要臉的小賤人,敢勾引我老公,打你一巴掌都算是輕的!”女人掙脫了幾下沒能掙脫開,自覺有些丢臉,開始滿嘴髒字罵罵咧咧,“小**,你是沒男人要了?當着宴會裡那麼多人的面都敢勾搭别人的男人,私底下還不定怎麼**呢!當老娘是死的麼?*****!”
……
午餐時間本就熱鬧,一聽到疑似正房太太打小三這麼熱鬧的戲碼,更是紛紛湊過來聚在一塊兒吃瓜。
聽對方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宋知微才弄明白,原來這個中年女人是上次宴會上那個制片人劉總的太太。
那天在宴會上這位劉總騷擾不成反出醜,動靜鬧得不小,傳到了他太太的耳朵裡。
不知道劉總是怎麼對她說的,總之現在這位劉太太認定是自己勾引了她那單純無辜被糾纏的老公,跑來找自己撒氣來了。
真是一對癫公癫婆!
宋知微耐着性子,說明了當天事實,想着如果能就此解除誤會,對方當衆道個歉也就算了,畢竟她最近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不願再多消耗精力。
誰料這位劉太太卻指着宋知微放在一旁的包嗤笑道:“你打量我好糊弄呢?如果不是勾引我老公,就憑你這仨瓜倆棗的工資能背的起這種包?”
“……”
宋知微的耐心徹底告罄。
對于他人懷有惡意的指責,自證是沒有用的,他們關心的并不是真相,隻是想要發洩惡意罷了。
與其陷入自證陷阱,不如主動攻擊。
“劉太太,你大概是肥皂劇看多了,腦子也不清醒了?真以為在法治社會随意打人污蔑他人尋釁滋事不用付出代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