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題,你看這個圖,完全跟我們課上講過的那個斜三棱柱一模一樣,就改了下數量…”
……
趙棠花雖然會在講題時偶爾諷刺他幾句,但每道題都講得格外細緻,不僅講了題,還分析了他不熟練的點,最後打了練習叫他回去認真寫。
郁沉拿着嶄新的4A紙回了教室,隻感覺整個腦子都在發脹。
該死,到底是誰研發的數學。
剛落座,周哲就湊了上來,滿臉八卦地問:“诶,郁沉,你今兒個幹啥去了,大白天的翻出去幹架了?”
郁沉将目光從紙上移開,面無表情地看着周哲,“我有那麼多架要打?”
“倒也不少。”周哲嘿嘿笑了幾聲,手肘撐在桌面上,十分義氣地開口道:“說真的,下次有架要打時喊我,兄弟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郁沉看着他肉肉的手臂,平靜地開口:“你引體向上能做幾個?”
“诶不是,你怎麼看不起人呢!”周哲滿臉不滿,“做不了引體向上怎麼了?”
上課鈴聲響了,郁沉沒再回應他,隻将桌面的書換成了英語。
周哲是這個班唯一敢跟他聊天說笑的人,其他人都恨不得避他如蛇蠍。
不過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畢竟他總是打架,他也不想誰因為跟他認識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一天的課程結束,他擡手将部分作業收進包裡,然後拎起包就邁開步子往外走。
“诶,哥!郁哥!等等我!”周哲拎着包在後面喊他。
郁沉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給我帶個早餐呗,郁哥,郁大爺,郁爸爸。”周哲羞澀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郁沉:……
他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繼續往前走着,腳步比剛才更快了。
周哲為了他的早餐再次跑上前來,多磨了幾句,直到得到郁沉的準确回應,才高高興興地拎着書包往宿舍方向走去。
被他磨得沒辦法的郁沉有些無奈地扯唇笑了笑,拿着那幾張錢就朝校外走去。
隻是,在他沒看見的角落裡,有幾道黑影攔住了周哲。
出了校門後,郁沉面上所有的平和都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戾氣。
他面色不善地走在路上,腳步很快,警惕防備地觀察着四周動向。
很快,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過,這次似乎就隻有一個人的。
他借機确認了幾遍,黑暗中隻能勉強看清身影,确實是一個人,跟他跟得很緊。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在拐角處轉身,直接抓住那人的衣領,狠狠将人抵在了牆面上,攥緊的拳頭直直地往人面門掼去。
路燈微弱,他拳頭還沒落下,就看清了面前的人。
是溫廷昱。
攥緊的拳頭偏了方向,掼在牆面上,他眉眼間的戾氣即刻散去,眼底多了幾分迷惑。
“哥,你,你怎麼在這?”
“來接你。”
溫廷昱有些抱歉地開口,“我來晚了,你走太快我沒跟上。”
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郁沉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就感覺到自己垂下的手腕被攥住了,那掼在牆上的擦傷觸目驚心。
“疼嗎?”溫廷昱垂眼看着那處擦出血迹的傷口,輕聲問道。
“不疼。”
郁沉趁着微弱的燈光,盯着青年的眉眼看,沒有絲毫顧忌。
溫廷昱沒說話,但眼睫遮住的情緒卻在眸中翻湧。
他在心疼,在後悔。
如果他來早點,如果他早些叫一聲。
空氣逐漸安靜,郁沉才意識到此時兩人的姿勢有多暧昧。
盡管他松開了溫廷昱的衣領,但他并沒有拉開距離。
兩人的呼吸仍然在安靜的空氣中交纏着,甚至他還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後腰處搭着溫廷昱的手。
應該是防止他摔了。
哥一向都是這麼溫柔細心的人。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
再近點,他甚至都可以親到了。
但是,他知道。
不可以。
黑暗裡的肆無忌憚并不能維持太久,郁沉垂眼後退了幾步,緩緩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溫廷昱的手順勢垂下,隻在手心裡留下那并未消散的溫熱觸感。
鄉村小道上的路燈忽明忽暗,兩人一起走在路上,身後的影子拉長,交疊,似乎在某一刻,完成了主人隐秘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