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過後,教室裡的學習氛圍變得更濃厚了。
之前一下課就咋咋呼呼的五班人都靜下來了,教室裡多了不少下課刷題的人。
就連平常一下課就跑去買零食的周哲都開始咬着筆頭做數學題了。
隻不過他不會的有點多,做不出來就隻能去找别人問題。
“郁哥,快救我一命,這題咋寫啊!”他哭喪着臉在後面戳了戳郁沉,“小花講完我就忘了,數學真的太要命了!”
郁沉轉過身,在那張滿是紅筆标記的試卷上找到了被淹沒的題目。
“…你寫這麼多,題目都找不見了。”
“沒辦法,我就是跟不上嘛,就把能寫上的都寫上了,沒聽懂的還能看看過程嘛。”周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郁沉簡短地應了一聲,接過周哲的筆在草稿紙上演算了一遍,才開始給周哲講題。
題目不算難,就是周哲掉的課太多了,一些公式完全沒記過,所以他講得慢了些,不過好在周哲最終也聽懂了。
“哇,我也聽懂了诶!”他剛轉過身,他那常年存在感極低的安芬也發出了一聲驚歎,“郁沉你講得也太細了吧!”
很少被不熟的人誇,郁沉耳尖有些泛紅,聲音也不自然地小了下來,“沒有,誇張了。”
“那可不,芬兒我跟你講,咱郁哥雖然看着悶,但人格魅力絕對頂頂的。”周哲笑得十分得意,像是自己被誇了般地昂起頭,整個人看起來就很滑稽。
郁沉被他的中二模樣逗笑了,唇角牽起一個弧度,身上那些鋒利的棱角似乎也在這一刻收了幾分。
“诶,郁沉你桌上的奶是在哪兒買的?”周哲兩眼放光地看着桌上那瓶包裝精緻的牛奶,“明天能給我帶嗎?”
“帶不了,”郁沉無情地轉過身,“不是買的。”
“不是買的?”周哲哦了一聲,故意拉長了調子,滿臉八卦,“是,别人送的嗎?”
“嗯,算是吧。”
郁沉應了一聲,擡手拿起牛奶,将剩下的全部喝完了。
周哲笑得賊兮兮的,放下手裡的草稿紙伸長脖子湊了上來打算繼續八卦,随後他就恰好看到了讓他感到無比魔幻的畫面。
郁沉面不改色地從課桌最裡面掏出了手機,對着那空牛奶瓶拍了張照,然後快速發送了消息就立馬息屏将手機塞了回去。
動作無比絲滑,周哲都沒看清他發了什麼,給誰發的。
周哲:???
這是…早戀了?
也許是他目光過于炙熱,郁沉在他表情變化莫測的時候轉頭看向了他。
“你,你是不是,”周哲刻意壓低了聲音,低聲問,“早戀了?”
郁沉剛報備完,心情還不錯,看到周哲一臉緊張的樣子跟做賊似的就挑了下眉頭,應了一聲。
周哲頓時一臉晴天霹靂,緊接着又是一臉不可置信,他似乎在組織語言。
見他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什麼,郁沉勾着唇就轉身繼續刷題了。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随口應下的這句話竟然對周哲影響那麼大,這家夥自己憋了半天還順便讓他經曆了一次純粹的社會性死亡。
事情就發生在下午第一節語文課上,他剛抄完一段文字,桌上就飛來了一張紙條。
是周哲寫的。
他不動聲色地擡頭看了語文老師一眼,将紙條展開,就看見了上面周哲那扭曲的字迹。
可以看得出他那一句話組織了很久,上面還有幾個明顯的黑團。
—兄弟,我覺得我有必要奉勸你一下,咱們現在正處于關鍵時期,不能早戀(劃掉),不能分心啊,戀愛什麼的,我們可以畢業再談,你說對吧?
郁沉越看眉頭皺得越深,似乎整個頭上籠罩了一層灰黑色的陰影。
他緩緩拿起筆,在紙上寫道。
—你是有什麼毛…
然而,病隻寫了個疒,郁沉就感覺到有些不妙,頭頂的燈光似乎被人給擋住了…
一股涼意自上而下,郁沉一擡頭,就對上了語文老師那張沉如鍋底的臉。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收走了他正在寫的紙條,并丢下一句。
“你跟周哲,下課給我來辦公室!”
“有些同學啊,不要以為自己在下面做點小動作我看不到,你們自己來講台站站看,誰在做什麼,全部都一目了然啊。”
丢下這句警告,語文老師意有所指地看了郁沉一眼,開始繼續講課。
有了他們兩個被抓,其他在語文課上不怎麼安分的同學也都變得老老實實,連覺都不敢偷摸着睡。
一下課,兩人就跟在語文老師身後去了辦公室。
語文老師跟趙棠花在一個辦公室,他們倆一進辦公室,趙棠花就瞧見了他們,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沒了。
“你倆這又是幹啥了?”趙棠花放下手裡的瓜子,感到有些頭痛,“不才開過家長會嗎?”
郁沉低着頭不語。
周哲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低頭不語。
“他們上課在傳紙條,”語文老師有些無語,“就那麼明顯的回紙條動作,當我沒看見似的。”
趙棠花:……
“沒那特工的本事,就别整些特工的活,成嗎二位?”
周哲沒忍住呲牙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