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綁得這麼......複雜。
不太像小偷綁的,綁成這樣一是費時間,二是容易讓血液不流通,很危險。
關清英搖搖頭,上手去解麻繩,解到大腿位置時,蕭子重頭昏腦漲地醒過來。
眼睛被蒙上白布,嘴裡也被塞着東西,他嗚嗚叫喚兩聲,身體掙紮抗拒着别人的觸碰。
關清英隻來得及撕開蕭子重嘴上的黑膠布,剛想問怎麼回事,就被蕭子重一下撞開,猝不及防地撞上牆壁,吃痛一聲。
“唔唔啊啊你們都是一夥的!!”
蕭子重在地上爬行幾下,用臉撐地,強行站起身擡腿就往外跑,頭也不敢回,結果剛跑到樓梯口,碰上從右邊樓梯上來舉着腿骨的安聲。
“啊,蕭哥你的繩子怎麼解開了,”安聲驚訝地叫了聲,似乎被蕭子重的胡鬧困擾到,安聲攥緊腿骨輕輕舉起來,一本正經地說,“不行!不能放你走!”
蕭子重臉上蒙眼的布條被蹭掉了,他真想哭:“蒼了天了有沒有人管啊!!啊啊啊救命啊媽呀!”
安聲一下就要追上來,蕭子重嗷嗷叫着往下跳,腳步慌亂下一腳踩空人摔倒,順着樓梯滾到二樓。
“别走!”安聲叫道。
而三樓,要繼續追打蕭子重的安聲剛邁出兩步,就被一大袋行李包猛地砸中。
安聲踉跄着後退兩步,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身影迅速靠近,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扭——咣當,那截腿骨掉落在地。
劇痛頓時襲來,安聲半跪在地,大叫出聲:“啊啊好痛好痛,别扭!我的胳膊!”
關清英一腳踢開腿骨,兩手将安聲的手腕扭在身後,腿壓在他背部控制住。
接着,她順手從風衣下腰後的地方拿出一副手铐,幹脆利落地拷住安聲,提着他後衣領,像提着小雞似的,将人往旁邊丢開。
“你跑什麼?”
關清英剛站在三樓樓梯口,就看見拿着擀面杖的奚亭雲,和扭動身體往外蛄蛹的蕭子重。
她有些摸不清狀況,現在劍跋扈張的緣由是什麼?
沒等關清英想開口好好說話,奚亭雲就沖了上來,關清英隻好閉嘴,決定先把人都制服了再好好問話。
奚亭雲兩三步邁上樓梯,長腿剛踩住台階——
關清英一個蹲身掃腿将人絆倒,單手伸出,鉗制住他的雙臂使力一扭,咔呲!
幾乎能聽到骨頭脫臼的聲音,奚亭雲吃痛,臉上頓時冒出汗珠,他還想掙紮一下,結果下一秒,關清英再次從腰間抽出銀質手铐,拷住他一隻手,另一邊則拷在樓梯欄杆間。
“啊嘶——”
奚亭雲倒在樓梯台階上,眉頭緊鎖,額頭浮起一層汗水,他從小就不會打架,更别說遇上的是關清英了。
武器擀面杖咕噜噜地順着樓梯滾到一樓。
蕭子重慘兮兮地往外扭動爬行。
關清英一步步走下樓梯,神态不慌不忙,從容有餘,語氣平靜,耐心地詢問道:“你要到哪兒去,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嗎?”
有種幕後boss要抓住最後一個人的感覺。
而這時候,宮歡邁進家門就看見這一幕。
宮歡人都要傻了,甚至擡頭看看大門是不是自己家,确認後看向臨時改變爬行軌迹的蕭子重:
“我才離開三天,你們就要翻了天了!?不要玩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遊戲啊喂,這是我家,注意點素質好不好!!”
衆人互相看了眼,才感覺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30分鐘後。
沙發上坐了一排人,個個悶頭給自己擦藥。
奚亭雲手臂脫臼,關清英摁住他,猛地扭動兩下,咔哒複位。
手臂短時間内脫臼又複位,奚亭雲痛得語氣虛弱,臉色蒼白,還要朝始作俑者道謝:“謝了。”
蕭子重正憋着氣,拿剝了殼的雞蛋敷臉,旁邊的安聲拿眼心虛地觑他。
宮歡看着茶幾上的道具,手指拎起閃爍着銀光的手铐,氣笑了:“這都什麼?誰給我解釋解釋?手铐、麻繩、口布,蒙眼條,你們玩得挺刺激啊,嗯?一個個都出息了啊?找死嗎?”
關清英也不由得坐直了聽訓,她咳了咳:“這些是我之前在劇組用的一些道具,沒舍得扔,一直帶在身邊,可能是搬過來的時候讓他們誤會了,才會鬧成這樣。”
宮歡對她沒那麼兇,隻是理解地點點頭,轉而問蕭子重幾人:“你們呢?誰先開始的?”
蕭子重拿着雞蛋滾過臉上的紅腫,疼得直抽氣,見宮歡看他,隻好悶聲悶氣地說:
“我本來是好心幫你搬東西,結果誰知道那箱子裡骨頭手術刀福爾馬林屍體圖鑒,什麼吓人玩意兒都有。就,就以為你不是好人。”
宮歡冷笑一聲:“我不是好人你第一天知道?要真想把你怎麼樣還能讓你活蹦亂跳到現在,诶!為了拉資源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勞累,你倒好,吃着我的喝着我的還要懷疑我?”
“真是長本事了。”
蕭子重啞巴了,埋頭不吭。
宮歡視線一轉,看向安聲,态度和緩不少:“你呢,怎麼回事?”
安聲朝蕭子重看去,蕭子重也哼了聲,安聲聲音小小地:“我,我看見蕭哥偷偷摸摸,以為他也不是好人......”
蕭子重又直起腰闆,理直氣壯地反駁道:“誰偷偷摸摸了,我那是以防萬一!”
安聲本就心虛,立馬道歉認錯:“我錯了,蕭哥不是偷偷摸摸,是...是鬼鬼祟祟。”
蕭子重嘿了一聲,氣得無語了躺在沙發上裝死。
宮歡最後看向奚亭雲,脫臼的疼痛似乎還沒緩和多少,他看着虛弱得很:“你呢?他們鬧的時候你在哪?”
叮叮叮——
警鈴頓時在三人大腦中急促響起。
蕭子重一個激靈坐直了,安聲不自覺手腳并起。
關清英疑惑地看了這兩人一眼。
曾經參與過多場的真實刑訊讓她很熟悉這些姿态——兩人緊張的微表情,吞咽的各種動作,貌似都在緊張,緊張宮歡問的這個問題。
奚亭雲輕輕抽氣,人看着很弱勢,像是受了欺負,當然,也确實被欺負了。
他微低着頭,眼眸上擡,透出種無辜脆弱的意味,語調不快不慢:“當時剛訓練完比較累,就一直在健身房休息,本想來喝點水,看見他們那樣以為是遇到什麼危險了,沒想那麼多。”
蕭子重和安聲同時輕輕松了口氣。
宮歡沒再多問,隻是在茶幾前踱步。
眼神不善,幽幽地盯着他們看了幾秒,終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眉眼彎彎,臉頰圓鼓鼓的,肩膀微微顫抖着彎下腰去。
惹得幾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你們三個,三個人。”
宮歡笑得肚子疼,直接坐在奚亭雲旁邊的沙發邊角位置,她伸手戳戳奚亭雲手臂上的肌肉。
每戳一下,奚亭雲就緊張得抖了抖,宮歡又看向三人,誇張地說:“居然沒一個打得過她,哈哈哈哈,全部團滅。”
蕭子重臉刷得一下黑了:“誰說打不過,我是被綁着根本沒有施展拳腳好嗎?”
安聲附和:“是啊是啊,我當時被什麼東西砸到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最後,兩人盯着拿着擀面杖當武器的奚亭雲,奚亭雲輕咳:“我不會打架。”
宮歡才不聽這些解釋:“借口,都是借口,你們三個打不過一個,可見訓練成果不行啊。”
關清英謙虛地笑笑解圍:“不是他們的問題,我在劇組拍戲的時候經過特訓,格鬥散打都學過,而且招式都是直擊要害的,能一舉擒拿住罪犯。”
宮歡調侃道:“不用替他們說話,就要挫挫他們三個的銳氣,不然一天天淨給我惹事。”
逗完三人,宮歡拉着關清英去三樓挑房間,臨走前還拉着關清英的手舉起來:“現在給你正式介紹一下我們的新成員——武力值天花闆關清英!”
宮歡擡手打斷蕭子重想抗議的動作,嚣張地攤手:“别說不服氣的話,就你們幾個,再練幾百年再來挑戰你們英姐吧。好啦,自己擦藥去,我帶你們英姐去選房間咯~”
兩人攀談着上了樓,留下沙發上三人。
蕭子重氣就沒消過,這場鬧劇裡就他最慘,被敲一棒,被捆起來,想着就來氣。氣得胸口不停上下起伏,像是不斷給氣球充氣似的。
安聲罕見地極有眼色,給蕭子重端茶倒水擦藥,就差說一聲:“小的全聽您的吩咐!”
當然,奚亭雲傷得最重,宮歡走後,他往後靠在沙發上緩和疼痛,朝蕭子重和安聲說:“謝了,幫我瞞着出去的事情。”
蕭子重擡手擺了擺:“别說這麼見外的話,現在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安聲探頭過來,喜滋滋地問:“那你不生我氣了?”
蕭子重白他一眼:“想得美!你打的是哪兒?臉啊,宮歡說這可是最值錢的地方,起碼給我當牛做馬一個月,我勉強原諒你。”
安聲啊了聲:“一個月......”有點久。
奚亭雲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你們動靜鬧那麼大,家裡的阿姨們沒聽見嗎?”
這麼說,好像也是哦。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搞不懂原因。
後花園裡,三四個阿姨正在擇菜,聊起今天的八卦。
“太敬業了,大清早就開始演戲了。”
“鬧得還挺大呢,家裡咣當亂響,喲我聽着像是要把這别墅拆了,做明星也挺不容易哈,每天都要排練的。”
“可不是,還好之前宮歡小姐說讓我們專心做自己的事,他們愛怎麼鬧怎麼鬧,不用管就行,不然還真的挺擔心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