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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綠湖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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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洛坎德對待巫師的态度相對沒有綠湖一帶這麼好。”普莉希拉聳聳肩,“畢竟,與靈魂有關的知識和魔法總是很禁忌。”

“我記得洛坎德新一代的夢巫師中,最為出名的是維林的柯琳娜,我在蘭斯頓的十月集會上見過她一面……不過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洛坎德……”

梅菲卡默默念誦着這個名字,把它記在心裡。或許有一天,她會離開這兒,去往其他地方。但那是她未來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的她除了跟随普莉希拉學習之外,心裡隻有另一件事。

“我們下午還進山嗎?”

綠湖的夏天豐盈而甜美,種類繁多的鮮花裝飾着人們的衣裙與庭院,而環抱着它的諾依萊則慷慨地獻出滿懷饋贈。在陽光照射下積滿了糖分的漿果,肥壯的飛禽走獸,冒出新芽的野菜,為綠湖鎮民的餐桌上添了許多夏季特色菜肴。

梅菲卡最近熱衷于涼拌雪芽菜,這種矮小的野菜脆生生的,隻需要簡單過一遍水,撒一點鹽就可以吃了。這幾天普莉希拉常看見她端着一盤雪芽菜邊走邊吃,嚼得咯吱咯吱地響。

“還吃雪芽菜嗎?”

梅菲卡挎着她的小籃子,興沖沖地往林子裡鑽,“當然!”她扒開樹根下的地衣與苔藓尋找雪芽菜,驚得樹根下栖息的小元素妖精變成光點飄走了。

“普莉希拉!這裡有個仙女環!”

摘了小半籃子雲莓時,梅菲卡的喊聲從前面的灌木叢裡傳來。正好她需要些蘑菇做魔藥材料了,普莉希拉想着,于是撥開低矮的灌木走了過去。

“嗯……?”

梅菲卡說得不錯,這裡的确有個不大的仙女環,可是并沒有普莉希拉想要的那種明藍色的傘菌,連鵝膏菌也隻冒出了一半。一圈未長成的小蘑菇稀稀落落的,看起來有些凄涼。

“奇怪,看起來就像是她們跳舞跳到一半就走了一樣。”

梅菲卡蹲下來,摸摸這些毫無魔力的蘑菇,有些郁悶地說。但仙子不會随意中斷她們的舞蹈,甚至任何打斷她們舞蹈的生物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都會交黴運。

“……”

“也許是因為什麼事情,所以她們不得不離開吧。”

普莉希拉若有所思地說,她站在林間,林風穿身而過,耳邊隻有簌簌的葉響。光影在她的發上搖曳,香木在日光下蒸騰出獨有的淡木香氣。

她們留下這個仙女環,往山裡走去,繼續采摘漿果與蘑菇。沙沙,沙沙,梅菲卡疑惑地轉過臉,背後隻有香木林相交的枝葉,影子和光斑在深褐色的樹幹上上下移動,格外清新。

“奇怪,是聽錯了嗎?總覺得,有誰在我們身後……”她咕哝着,狐疑地往前幾步,跟住了普莉希拉。

她們走下石子坡,沿着蜿蜒的小溪往前走,岸邊有棵倒下的老樹,大半截樹幹沒在溪水裡,生長着苔藓和細小的水生植物,陽光在水面上清亮地打着漩渦。梅菲卡發誓她沒有聽錯,枝葉間一直有翅膀拍動的聲音,還有小小的呼吸聲。

那個藏在灌木裡看着她們的小跟蹤者一路晃悠悠地跟了過來,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樹的枝葉間,自認為隐蔽地觀察着,執着地跟在她們二人身後。

“是不是有誰在看着我們,普莉希拉?”

梅菲卡緊靠在她身邊,低聲道。

“從我們路過那棵大橡樹的時候就在了。”普莉希拉的聲音低如微風,神色如常,目視前方,“她沒有惡意,或許還想要請求幫助,但是她還沒有下定決心。”

“不要心急,梅菲卡,繼續往前走。”

“好吧。”

普莉希拉是不是已經知道那是誰了?梅菲卡咽下滿心疑惑和好奇,邊走邊瞥向兩側,想找尋到一點細微的線索。

前方就是平坦的草地,林木稀疏,無處可藏。小小的跟蹤者有些猶豫,在林葉間徘徊不定,像是遲遲下定不了決心,翅膀的拍打聲越來越急促。

“我是瑪格麗特家的普莉希拉,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有什麼事情,請放心地和我說吧。”

普莉希拉在林地中間站住,停下腳步,背對着森林,聲音柔和地說。話音落下,梅菲卡聽見一聲小小的抽氣聲。這時紅嘴鵲不再啼叫了,風也停息,枝葉間窸窣作響,像是有誰正在猶豫不決地來回走動。梅菲卡屏住呼吸,好奇地等待着,想要回頭去看看,卻又怕吓走了它。

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梅菲卡安靜地等待着,至少明面上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白鵲扇動翅膀,回到它的巢穴中,帶起一片稚嫩而饑餓的讨食聲。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扒開樹葉,來到了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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