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海鳴,紅塵不得參破,何以不回西洲。
這些日子裡,小北總在夜裡睡不安穩。夢裡,有一片汪洋大海,藍海每日晨昏時分開始歡騰呼嘯。
每次夢醒,他總是笑笑,想着,看來,許是許久未到藍海邊上去,這才出現在了夢裡。
如此,日複一日,那片藍海,每每出現在腦海裡,以至于,有時候,白日裡雪女問他問題的時候,他也在走神。
雪女問清緣由,愣了愣,繼而苦笑,心裡酸澀不已。
她想,其實,他念的又哪裡是那汪洋大海,那晨昏時分的海浪呢?那無邊無際的藍色,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無非是一個人的代名詞而已。
天很平常,小北坐在屋頂,看着遠處的方向。
手心忽然傳來一絲刺痛感。
小北攤開掌心,凝視半晌,手上開始聚起一道光,耀眼過後,一顆漂亮的水晶球出現在掌心上。
小北看着水晶球,眸色微變。
一向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此刻卻滲着一絲絲紅色,彎彎繞繞,不複原來的樣子。
小北注視着水晶球許久,它依舊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小北表情有些沉重起來。
“你怎麼了?”雪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在下面就看見他的臉色有些異樣,便上來看看。
待看到水晶球的樣子,她愣了愣,問道:“它怎麼了?之前好像不是這樣子。”
小北并未答話,隻專注地看着水晶球裡的紅色,微微眯了眯眼。
收起水晶球,小北站起身,看向遠方朦胧迷幻的雲,沉聲道:“我要走了。”
雪女微微一愣,問:“去哪?”
“回西洲。”
雪女面色有些蒼白,聲音有些許顫抖:“你還是舍不得她嗎?可是,你明明已經決定好了一切……”
小北垂下眼眸,蓋住即将翻湧而出的情緒,低聲道:“她可能出事了。”
“就憑這個水晶球嗎?萬一不是呢,你計劃的一切不是全毀了?”雪女試圖說服他。
沉默片刻,小北看向她,目光平靜卻又令人無法直視,“我冒不起這個險。對她,從來都是。”
雪女安靜了,她笑了笑,面色蒼涼。其實,她早該知道的。
小北走了,像來時毫無預兆一樣,走的時候,不曾有片刻停留。
雪女沒有去送,不敢去送,沒有勇氣去送。
那一刻,他對她說:“之前,你問我,是因為愧疚嗎。或許本應該是這樣的,隻是,每一次見到她,我就自發地選擇忘記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