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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試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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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身子晃了晃,兩眼一黑,倒在了一群人中。

“花師弟!”

“小花!”季蘭時急忙上前接住花遲,伸手在他識海處一探,舒了口氣,解釋道,“沒什麼事,靈力一時耗費太多,累着了。”

席下的沈斐看見腳邊不知何時滾來的銀鎖,彎腰拾起。長命銀鎖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中,他的目光落在簪花小楷字上镌刻的“花”,遲疑着将銀鎖翻過來,發現背面是一字“遲”。

而這“遲”字上隐有一道裂痕。

他的拇指撫過那道裂痕,竟隐約觸到點十殺雷的餘韻,手心發麻。

沈秋轉過身走了幾步,見沈斐沒有跟上,便折身回來:“在看什麼?”

沈斐搖搖頭:“沒什麼……是花遲掉的東西,我尋個機會再去還他。”

沈秋應了聲,又捏了把他的臉,對上沈斐不悅的目光,才松開手,笑着說:“走了。”

沈斐将銀鎖收好,快步跟上沈秋,将疑着問:“兄長,方才花遲那招……有名字嗎?”

走在他身前的沈秋步子漸慢,直到與沈斐并排後,才慢悠悠地重新走起來:“沒有名字。對他師父葉清崖來說,估計那和從地上揀根樹杈當劍使沒什麼區别。”

沈斐“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模樣:“所以這招是清崖真人所創?”他贊歎道,“花遲才金丹境,便能将劍招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比兄長刻苦多了。”

沈秋又不悅了:“誇他便誇他,貶低我作甚?”

沈斐笑了聲,加快步子把沈秋甩在身後,很快又被他追上揉搓一番,兩人笑着走遠了。

花遲渾身都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

他好像置身在昏暗又潮濕的墓穴裡渾渾噩噩地度日,稚子的啼哭與尖叫刺得他識海陣陣作痛,像有怪物追在他身後,一直追、一直追,他隻得不停地跑,一直跑,向着遙遠又抓不到的零星光點,向着墓穴的出口——

可他失敗了,他又被關在了冰涼涼的屋子,躺在石闆上。幽密的屋中到處都是腥氣,男人用鮮血在他腳下畫着巨大的陣法,十殺雷與十殺火相交相纏,險些将他吞沒。

然後呢?

好像是怪物又來了,所以他隻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直到光明觸手可及,他卻被腳下的石頭絆倒,狠狠摔在路上。他以為自己又要被拖入深淵,忽有一縷幽微的蘭香撞入懷中,有人向他伸出手,低聲說着什麼。

——“别怕。”

——“……遲,徐行也。不急不躁,不驕不餒,是個好名字。”

思緒紛擾,一幕幕掠過,他徒勞地伸手去抓,卻又一無所獲,隻餘心口的刺痛愈發真實,不似作僞。

花遲猛地睜開雙眼,呼吸不穩地喘了幾口氣。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屋頂,神思回籠,才意識到這裡是浮島上他休憩的屋子。他摸着額頭的冷汗,漸漸平穩了呼吸,便欲起身下榻。

手指下意識伸到衣間,想将銀鎖拿出來,卻摸了空。

什麼都沒有。

花遲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他的衣服沒換,還是比試時那件,右臂的袖子被他撕開了,留着一道撕扯的痕迹。他閉眼回想銀鎖落在了什麼地方,是比試時不小心掉了?

“吱呀——”一聲,屋門被人推開。

季蘭時捧着一碟丹藥進來,見花遲坐了起來,他将那碟丹藥放下:“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花遲緩緩搖了搖頭,他開口,聲音有些幹澀:“……方耀怎麼樣?”

季蘭時将丹藥放到花遲手上,花遲便直接吞咽下,體内紊亂的靈氣果然漸緩。

“你那招沒收住勁兒,險些傷着他金丹害他性命了,他受了重傷。”季蘭時一頓,追問道,“他那歸元雷火陣,你不該這樣應對的。方耀接不下這招,若是真害他沒了命,你該怎麼辦?”

“不,”花遲頓了頓,“那不是……”

那不是歸元雷火陣?

他對符箓的造詣遠不如季蘭時,斷沒有季蘭時認不出、他卻能認出來的道理。連“十殺雷火”都是腦中沒由來冒出來的,世上都不見得存在這樣一個符陣。

季蘭時察覺花遲的異樣:“怎麼了?”

花遲将未說出口的話咽入腹中,搖頭道:“沒什麼。是我冒失了,我尋些仙丹去向他賠禮道歉。”

花遲言罷,便匆匆踩上鞋要出門,他要去試劍台看一眼長命鎖是否遺落在那裡了。

季蘭時喚了他兩聲,俱是沒入花遲的耳,不由得伸手拉住他,嘟囔道:“急什麼,我還有事要同你說呢。你昨日昏着,鐘嫄來看過,說待你痊愈後邀你論劍。”

花遲正欲拒絕,便又聽他道:“我聽她的意思,論劍是次要的,主要是望禅聖人想他親孫子了,又拉不下面子。她才想邀我們過去的,就随便和鐘老爺子說說話。上次鐘毓……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我看他挺想爺爺的,回去後能和他說說鐘老爺子的事也好。”

花遲原也有此意,便點了點頭。他試着體内運轉真氣,見已無礙後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明日便去鐘府吧。”

季蘭時又從粟米中摸出一瓶丹藥,緊着眉頭交到花遲手裡:“你也别尋什麼其他丹藥了,費那麼多靈石。這是我師父練的,你拿去向方耀賠個不是。我看你神色不對,出什麼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是我阿娘的銀鎖丢了,應當是掉在試劍台了。”花遲忽而鄭重道,“蘭時,謝謝你。”

“其實你不用總這麼繃着根弦的,我知道你……”季蘭時頓了頓,轉而笑了,“沒什麼,等從鐘府回來再和你說。你去試劍台吧,我替你在浮島上尋一下。”

花遲才離開浮島去往試劍台,沈斐便帶着那塊長命銀鎖來敲門了。他才進院裡,便看見季蘭時正在院中尋着什麼。

季蘭時看見來人是沈斐,頓時眼睛亮了不少,不由得放輕聲音問道:“沈師弟,怎麼了?”

約莫也就他這等人好意思厚着臉皮喊“沈師弟”了。

沈斐指了指花遲緊閉的屋門:“我來找花道友。”

“他去試劍台了,你要有什麼事,我替你轉告他便是。”季蘭時拉開自己的屋門,臉上拘着笑,“要不要進來坐坐?你還沒辟谷吧,我這有些糕點可以嘗嘗。”

沈斐跟着他進了屋,思索着往日裡季蘭時與花遲的關系,這才将銀鎖拿出來,交到季蘭時手上,微笑着說:“糕點便不用了,昨日花道友落了銀鎖在試劍台,還請季師兄替我轉交一下。”

得了沈斐一句“季師兄”,季蘭時仿佛整個人都飄起來了,他接過銀鎖收好,才想起來現在該惋惜才是:“我特地跟花遲學得,他做的糕點比一品齋的還好吃呢。”

做的糕點比一品齋還好吃的花遲在試劍台尋了一周,仍是沒見銀鎖的蹤迹,不由得有些懊悔自己的莽撞。他前腳趕着後腳,仔細找了一個時辰,隻得趁着天色尚早,未及日落,先去方耀的住處了。

方耀的屋門虛掩着,花遲敲了會兒門,見無人應答,便在藥瓶上附了張紙條,言之自己的失手,再望他見諒,自己改日再來看望。

這一浮島上多是散修,院裡還住有其他修士,季蘭時的師父更是有名的醫修長老,他煉出的丹藥不啻于丹修宗師。花遲擔心放在門口恐讓旁人撿了去,不得不推開屋門。

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花遲不敢多看他屋中陳設,匆匆将藥瓶放在了桌上,便準備離開。

在目光觸及到方耀桌上擺着的面具時,他的步子再也邁不開了。

那白臉面具上用着朱紅的丹漆,勾勒出一個極為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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