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晚斷斷續續下了整夜的雨,吳玫幾乎是下意識地擡手摸上他的額頭。
在她感受到林霁的體溫是否有異常以前,他率先開口:“我沒發燒。”
确實沒有。
吳玫收回手:“那頭疼是為什麼?熬夜了?”
“……”林霁當即對天豎起四根手指,誠摯道,“我發誓,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睡了一上午了,但還是疼。”
吳玫看他兩秒,勉強相信了他說的沒熬夜。
林霁拒絕了她說去醫院的建議,自己去藥箱找了止痛藥。
這藥箱裡的藥都是前兩天宋則禮買的,除了一些感冒藥止痛藥腸胃藥過敏藥等常備藥以外,還有碘伏棉簽創可貼等可以簡單處理小傷口的用品。
不得不說,他還挺細心的。
林霁邊想着邊吃了藥,随口報了兩個菜名後才回卧室去洗漱。
然而很詭異的,吃止痛藥也沒用。
林霁坐在餐桌前看着吳玫剛做好的飯菜,不僅沒有胃口,反而還因為止痛藥的副作用感覺有點惡心。
完了。
他不會得什麼絕症了吧???
還是說昨天半夜吃的鳗魚飯有毒?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該疼也不該是頭而是胃吧?
林霁面無表情地冷靜思考,見他一動不動,吳玫忍不住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Hello?還在嗎?”
林霁轉頭看向她,語氣冷靜:“吳姨,我可能要死了。”
吳玫懵了:“……啊?”
“先别告訴我爸媽。”林霁像立遺囑一樣,繼續說,“我銀行卡密碼都是我生日,我在市中心的那幾套房子告訴他們别賣,重新裝修一下租出去,等以後我家破産了他們還能收租……”
“……”
幹嘛咒自家破産?
吳玫不理解他這個腦袋瓜又在想什麼,正要開口問他到底怎麼了的時候,林霁繼續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告訴宋則禮,他可以再娶……呃,再嫁?反正就是……不用為我守寡。”
“守寡?”一道男聲突兀地插進兩人的對話。
宋則禮從玄關處走出來,他将外套脫下挂到衣架上,看向兩人的眼神有些好奇,又問一遍,“什麼守寡?”
“……”林霁僵了一秒。
和熟悉的人胡言亂語時被不熟的老公撞了個正着,他尴尬到了極點,甚至都顧不上頭部的脹痛和胃部的翻湧,隻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二話不說就抓起筷子開始吃飯。
吳玫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解釋的任務落到她身上了。
她歎了一聲,為維護某人苦心經營的沉穩人設,微笑着對宋則禮說:“沒什麼,他在和我說他昨晚看的電影的情節。”
林霁不語,隻是沉默地吃飯。
“小宋你吃了嗎?我去給你盛飯吧。”吳玫說着起身走向廚房,路過林霁身邊的時候用力扯出被對方抓住的自己的衣角。
宋則禮确實還沒吃,聞言坐到了林霁對面。
他沒有好奇心泛濫問林霁昨晚看的什麼電影,隻是視線在他身上的睡衣掃了一眼,問:“剛起床?”
“嗯……”林霁低着頭不敢看他。
從宋則禮進門開始,他就感覺頭疼得更厲害了,先前他還能為了掩飾尴尬吃兩口東西,現在則是完全沒了進食的欲望。
但直接放下筷子說吃飽了的話,他又擔心宋則禮會多想。
這時吳玫端着碗飯從廚房出來,她把筷子給了宋則禮,接收到來自林霁的眼神求助,思考了幾秒他想要自己做什麼後她看向宋則禮,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林霁看向她。
好的,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
宋則禮咽下嘴裡的東西,然後才如實回答:“昨晚沒睡好,有點頭疼,所以回來休息了。”
“……”林霁聞言又看向他。
頭疼?他也頭疼?
“啊……那是該早點回來。”吳玫的心情和林霁一樣。
這倆人,身體不舒服都同步。
想到剛剛林霁那個眼神,她重新起了個話題:“對了,我待會兒要洗衣服,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洗的,拿出來放到髒衣簍……你這個睡衣現在去換了吧,哪有穿着睡衣吃午飯的?”
林霁眼中的求助變為感激,他應了一聲,放下筷子起身。
剛站起來就暈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撐住桌子。
吳玫說完要洗衣服就轉身走向了放在陽台上的洗衣機,宋則禮或許是因為頭疼的原因沒什麼精力關心别人,所以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林霁剛剛的動作。
他站在餐桌旁緩了緩,随後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同時林霁還是覺得有些神奇,他和宋則禮這麼巧合地在同一天不舒服就算了,還都是頭疼。
他關好門,打開衣櫃找衣服,發散性地想,難道是心靈感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