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寒最終選擇跟他們一起回去。
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問展劍華跟邢堂。這兩個好叔叔,難道就真的一點情意都不顧?
越過了衡教子弟的跟随杜月寒直接飛回了分壇,一邊走一邊拔劍,待踏進房間看見展劍華時就将劍尖唰地一下對準他。
沒有半分猶豫,聲音也斬釘截鐵。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杜月寒盡量冷靜地詢問,盡管他手裡握着劍。
展劍華正在等他回來,轉身一瞧對面那孩子滿臉落寞哀傷與隐隐憤怒混合的複雜表情,便心知肚明的一笑,不過面上還要裝作生氣的模樣。
“你要将劍對準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别以為你是少主就可以無法無天!”展劍華氣急敗壞地大吼。
杜月寒冷哼一聲,卻還是放下了劍。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一塵,他幾時離開的?去了哪兒?是不是你把他弄走的?說!”
“你!”
展劍華被劍鋒所逼不得已退後一步,再開口時更是氣得甩開邢堂扶着自己的手。
“你果然是個不成器不堪重用的,比起你父親實在是差太遠了!”
杜月寒絲毫不理會這些話,舉着劍再次逼近。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心中悲涼得想笑,此時他才終于明白為何一塵怒極悲極時會仰天大笑,隻因對面是現實是親人,而這兩者無疑是天下最難最苦的外力,想要抵抗,無異于愚公移山。
仰天大笑,不過是無可奈何無處宣洩罷了。
“我可沒有弄走過他!”
展劍華氣得要跳腳,雖然這結果樂見其成,但人也确實不是他弄走的。
“你竟敢污蔑我——走開!”
擡手就要運功想掐住杜月寒脖子,千鈞一發之際邢堂立馬出手将展劍華攔下。可展劍華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做小伏低的衡教左使。
推開邢堂,展劍華須發盡豎,氣場全開,強勁内氣萦繞周身,無形之中給人施加以壓力,一時間,連桌椅都竟顫抖起來。
“你還敢來問我?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你要不是他的種,我不會看你一眼。”
展劍華猛地出手向杜月寒沖來,杜月寒揮劍去擋,被展劍華強有力的一掌打得身子一晃,五内震動,勉強穩住了腳步又飛向旁邊的柱子。
他身法得杜錯真傳非常迅捷,但力量與内力遠遠比不上展劍華,無法強攻,那就隻有不斷閃躲另辟蹊徑。
盡管拼盡全力,三十來回合後還是被擒住了。
寒月劍被一下插進了柱子裡,杜月寒也被展劍華面對面箍住了上半身動彈不得,而兩腿使不上勁,在空中晃動。
“能接得住我一招,月寒,看來你已經很不錯,不過比起你父親,還是差得太遠了。”
展劍華年已耳順,但武功極高,手臂粗壯有力,他一邊壓在杜月寒耳邊說話,一邊不斷收緊力道,還是一臉輕松。
“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時,就已經是教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遇到我,他可從來都是會讓我心服口服的。”
其實展劍華的心情已略略好轉,似是提起往事,又或者看到了杜月寒因缺氧而漲紅的側臉後,一松手放開了他,然後負手轉身。
“既然回來了,那就繼續好好準備過兩日的登位大典,然後,我會把這些年衡教的一切都慢慢轉交給你。”
“哈——哈——”
身上的桎梏一松,杜月寒就軟倒在地,他喘着氣,臉色漸漸恢複成平常的玉白,隻是看着還有些凄慘,額上滾下一顆顆汗珠。
當聽見展劍華如是說,他擡起頭,蓦然一笑。笑容十分好看,隻是眨眨眼,才發現眼圈兒已然紅了。
可最終他什麼都沒說,在邢堂看來,這位他們剛剛找到的少主起身去柱子旁拔了劍,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全程除了進門後的那一劍外沒有任何過激舉動,令邢堂不可思議。
畢竟這一連串事要換在他身上啊,拼個你死我活也肯定是要讨個說法的。
所以說,這位少主啊是真的把他們當家人。
又回頭面向展劍華,邢堂開口安慰。
“大哥别生氣,少主會明白您一片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