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邢堂去找了杜月寒。
隻是人不在院子裡,邢堂想,竟然沒有氣得瘋狂練劍,那便是把自己鎖在屋子裡生悶氣吧?上前敲了敲房門,邢堂清清嗓,準備了一籮筐話。
“少主?你在裡面嗎?”
無人應答。
沒事,咱可以自說自話。
“少主啊,你别怪你展叔,這件事我們是早就知道了,但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傷心嘛,要不是今日這檔子事兒,他是決計永遠都不會對你出手的。他那個人啊,易燥易怒,關心則亂,你就多體諒他,好嗎?月寒啊,這不是你說的嘛,我們也算你的親人呐,我們是不會害你的!隻要你好好登位,等成了教主,不就要個人嘛,就是宮裡的皇子也能給你綁一個來!”
說了一通,邢堂自個兒先哈哈大笑起來,又聽裡邊兒還是安安靜靜的,便有些覺察到不對勁了。
“少主,你在裡面嗎?少主?少主!”
邢堂立馬開始砰砰砰地撞門,可此時發現也晚了,裡面果然空無一人。
杜月寒,跑了!
邢堂感覺自己的天都黑了。
“少主——”
還等什麼呀?趕緊找人吧!
衡教剛剛尋回的少主又不見了,不敢想象大哥聽到這個消息會有多生氣,多半會給他狠狠一耳光。邢堂誠惶誠恐,又強自鎮定,因為他很快就在一片火光沖天下,看到了展劍華的背影。
“大哥!”沒來得及多觀察,邢堂一路小跑上去跟在展劍華身後,展劍華偏頭看他一樣,冷道:“你來晚了。”
“大哥……我、我在少主門前說了會兒話,沒想到……”
低着頭,邢堂誠實回答。隻因他知道以展劍華的性格比起無能更厭惡欺騙,既然都是個死,不如選擇好一點的結果。
但展劍華并未當場發作。
“回去再說。”
“诶,是。”
現在無事,看來回去有事了。邢堂擡起頭,這時才算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林中,圍了一圈兒的衡教子弟手舉火把,裡面,還站了一圈長老,最裡面,則就是他們的少主。
“少主——”展劍華高聲道。“為何要跑呢?你知道你為何會被抓住嗎?”
重重圍困内,杜月寒緊閉雙眼,臉上并未有太多憤怒或不甘的表情。
又或者是火光掩映,看不清。
于是展劍華又說:“明明你的身法極快,也找準了防守的疏漏成功逃出。怎麼卻一出來就被抓住了呢?可見你牽挂越多,你所暴露的破綻也就越多。急不可耐,實不該為一教之主的風範。”
走上前,展劍華看着杜月寒。
“少主,跟我回去吧。”
杜月寒睜開鳳眸。
火光中,他眼裡流火,波影爍爍。
“你們以多對少,勝之不武,這樣的衡教,也不會浩氣長存。難道我父親在時,你們也是這樣行事嗎?對自家少主如此,刀劍相向?”
語調铿锵有力,神情堅定不移。聽出他話中之意,展劍華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少主想怎麼做?要怎樣你才肯回去?”
“自然是一個一個來。”杜月寒看了圈衆位長老,一邊應對道。
“若我輸了一場,就願同你們回去。”
語畢,杜月寒看向展劍華,擡劍相向。
“當然,不包括你。”
展劍華直接輕笑出聲。
“好哇,我的少主,那就随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