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是京城的名寺,坐落在普陀山山頂,來往的香客絡繹不絕,上山的青石階光潔如鏡,沒有一絲青苔。
謝清珩三人下了馬車,開始上山,四周古樹參天,鳥兒藏在樹叢中,放聲鳴叫,景色怡人。
到了普陀寺門口,一位沙彌早早在此等候。
“謝施主,祭拜的用具寺廟早已備好,請各位随我來。”
三人跟着沙彌來到一個房間,一眼看到桌上供奉的牌位。
鐘琦央跪在蒲團上,給祖母磕了三個頭,上完香後,就站在一旁,看着謝清珩和沐靈蕊對着牌位說話。
祭拜結束後,謝清珩在跟沙彌談論供奉事宜,鐘琦央聽着無聊,打算去附近走走。
跟謝清珩打了聲招呼,鐘琦央穿過林間小路,來到一處橋梁,看着魚兒在水中遊來遊去。
“真沒想到表嫂也會來祭拜祖母。”沐靈蕊走到鐘琦央身邊,意味不明地說道。
“祖母畢竟是我的長輩,祭拜長輩是什麼稀罕事嗎?”鐘琦央不想跟沐靈蕊交談,轉身準備離開。
“噗呲,既然表嫂把祖母當作長輩,那祖母臨終前對表哥的囑托,表嫂不當回事呢?”沐靈蕊側身,攔住鐘琦央的去路。
鐘琦央臉色鐵青,拳頭不自覺攥緊,指甲刺向掌心,疼痛讓她保持理智,沒讓她朝沐靈蕊動手。
侯府老夫人臨終前,希望謝清珩休了她,娶沐靈蕊為妻,被謝清珩拒絕後,依舊逼着謝清珩發誓,照顧沐靈蕊餘生。
在老夫人逝世後,沐靈蕊進府的消息頓時傳遍整個京城,她和謝清珩也為此經常吵架。
“表嫂怎麼不說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鐘琦央冷眼看着沐靈蕊。
“我知道表哥不迎我進府,是顧忌表嫂,所以我想跟表嫂打個賭,賭表哥心裡有沒有我?表嫂敢賭嗎?”
“京中優秀兒郎那麼多,你為何要緊盯清珩不放?”鐘琦央看着沐靈蕊偏執的模樣,真的感到困惑。
沐靈蕊樣貌清麗,家世也不差,隻可惜嫁人不久,丈夫就因病逝世。
可是當寡婦也不是她的錯啊!
她還記得祖母當初憐惜沐靈蕊年紀輕輕就守寡,特意把她接到京城來,聽說還為她介紹了不少青年才俊。
沐靈蕊臉色有些扭曲,憤恨地看着鐘琦央:“别扯這些沒用的,你到底跟不跟我打賭?”
“無聊。”鐘琦央見沐靈蕊完全沒把自己的勸解聽進去,不再理會沐靈蕊,提腳往回走。
謝清珩雙手背在身後,站在樹蔭下,跟沙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看到鐘琦央回來,跟沙彌說了一聲,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件披風,披到鐘琦央肩上。
“太陽快要下山了,到時候,山裡就會變冷,注意保暖,小心着涼。”
“嗯,我們什麼時候下山?”
“靈兒說要去看看風景,等她回來,我們就可以下山了。”
鐘琦央想起剛才沐靈蕊的話,打算開口提醒謝清珩,讓他派人去叫沐靈蕊回來,卻被急匆匆趕來的秋燕打斷。
“秋燕,靈兒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秋燕是沐靈蕊的貼身婢女,謝清珩看到秋燕急切的模樣,趕忙追問沐靈蕊的下落。
秋燕一下哭出聲來:“表少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不見了。”
“說具體點,怎麼會不見?什麼時候不見的?”
秋燕看了鐘琦央一眼,然後快速低下頭:“小姐閑逛時看見表少夫人在橋上觀魚,便也起了興緻,讓我去找沙彌拿魚食,我拿到魚食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表少夫人離開,橋上卻沒看到我家小姐的身影。”
鐘琦央面色陰沉,秋燕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謀害的沐靈蕊。
“我離開時,沐靈蕊還在橋上,而且我回來的路上,根本沒有看見你。”鐘琦央冷靜地闡述事實。
謝清珩上前握住鐘琦央的手:“我相信央兒。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靈兒,而不是由你胡亂猜測,攀咬他人。”
“我去找僧人,讓他們幫忙找人,如果日落後,還沒找到人,那就得下山報官了。”最後一句話,鐘琦央是說給秋燕聽的。
秋燕肯定參與了沐靈蕊的計劃,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沐靈蕊現在的位置?
“不行,要是報官了我家小姐的名聲怎麼辦?”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名聲,就按央兒說的辦。”
謝清珩帶着僧侶們找遍整個寺廟,一直找到太陽落山,還是沒有找到沐靈蕊的蹤迹。
“現在天黑了,搜尋難度也開始變大,讓馬夫去報官,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鐘琦央直接給出建議。
謝清珩看着漆黑的樹林,點頭同意:“就這麼辦吧,央央,你跟着馬夫回去吧,現在寺廟不安全。”
“你自己注意安全。”
寺廟這麼多人,鐘琦央也覺得自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囑咐謝清珩注意安全後,跟着馬夫回到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