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琦央挑了挑眉,擡手示意護衛們住手,漫不經心理了理衣袖:“說吧,鬧出這麼大陣仗是打算幹什麼?”
鐘敏福聞言尴尬一笑,看了眼謝清珩:“家裡有事想跟姐姐商量,姐夫在這怕是有些不方便。”
鐘琦央掃了眼跟在鐘敏福身後的小弟:“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方便的,倒是你帶這麼多人上門,不知道地還以為你是來鬧事的。”
鐘敏福看出鐘琦央沒有單獨交談的意思,想着反正最後也是要求謝清珩,直接道:“家裡出事了,希望姐夫能幫忙。”
謝清珩一直站在鐘琦央身後,擺明給鐘琦央撐腰地态度,警惕地望着鐘敏福身後的小弟,生怕一個不注意,鐘琦央受到傷害。
看着看着,謝清珩發現其中有一些面孔似乎有些眼熟,在哪見過呢?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鐘敏福提及他。
鐘琦央用眼神示意謝清珩不用說話,交給她來處理就好。
謝清珩乖乖閉上嘴巴,默默退到鐘琦央身後,靜看鐘琦央處理。
“鐘老爺和鐘夫人有沒有罪,由負責此案的大人斷定,要是有冤屈或者你覺得不服,可以向大理寺或者刑部申訴,來找清珩幹什麼?”
鐘敏福急忙道:“一年前就是姐夫把爹娘救出來的,這次姐夫肯定也有辦法。”
“話可不能亂說,我和清珩回京後,跟鐘家就沒有來往,說起來,這還是你們第一次上門呢。”
鐘敏福見鐘琦央不認賬,知道對方不打算幫助他們,臉色變得陰沉,惡狠狠道:“鐘琦央,你别忘了,你也是鐘家人,鐘家倒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聽到這,鐘琦央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她本來還顧忌鐘父和鐘繼母手中留着可以威脅她的東西,現在看鐘敏福的模樣,看來是沒有了。
鐘敏福奇怪道:“有什麼好笑的?”
鐘琦央毫不客氣道:“自然是笑你無知,你爹娘沒告訴你,我和鐘家早就斷親了嗎?”
鐘琦央從袖中拿出一紙斷親書,展開在鐘敏福眼前晃了晃。
當初永定侯犯事,謝清珩慘遭牽連,向來唯利是圖地鐘家夫妻怎麼可能沒有動作。
他們口中說的好聽,等她和離歸家再給她找個好歸宿。
可鐘琦央心裡清楚,隻把她當籌碼的人,怎麼可能真正為她着想,所以她拒絕了。
鐘琦央還記得她拒絕時,那對夫妻甚至想去官府告狀,讓官府判她強制和離,最後因為顧及侯府,才不了了之。
不過,那對夫妻害怕慘遭牽連,逼她寫下斷親書,表明侯府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們無關。
鐘敏福震驚地望着那封斷親書,一遍一遍反複确認真假。
鐘琦央嫌舉着手累,把斷親書收回:“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鐘敏福四肢無力,癱倒在地。
鐘琦央揮手示意護衛上前,吩咐管家:“把他們送去京兆府,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不用有所顧忌。”
她可不會濫發好心,輕易饒過鐘敏福在大門鬧事。
謝清珩輕輕點頭,示意按鐘琦央說的辦。
“好了,你趕緊去上值吧,誤了時辰可不好。”
謝清珩沒有馬上動身,滿臉複雜地看着鐘琦央:“央央,斷親書的事你怎麼從未跟我提過?”
鐘琦央被問得一愣,若無其事道:“那時候你要煩心的事一大堆,說出來也是跟你添亂,再說了,這斷親書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好了你趕緊去上值吧,再不去就真遲了。”
鐘琦央催促謝清珩趕緊出門,待謝清珩離開後,才低下頭愣愣地望着手中地斷親書。
其實她沒其他人誇的那麼好,最初知道謝清珩被外放到邊疆做官時,她是想過跟謝清珩和離的。
那時候她跟謝清珩剛成婚不久,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她可不想跟謝清珩去邊疆受苦,而且她手裡還有些許銀錢,足夠在京城生活。
可鐘父和鐘繼母打破了她的幻想,讓她認清現實。
至于後來,鐘琦央都快把整個鐘家給忘了,更何況是一張薄薄地紙。
鐘琦央抹去眼角的淚滴,把斷親書收好,擡腳往梧桐苑走去。
剛踏進房門,就看到綢緞鋪的秦掌櫃在唉聲歎氣。
“秦掌櫃,這是怎麼了?”
秦掌櫃是鐘琦央從邊疆帶回來的老人,到了京城,秦掌櫃除了經營一家綢緞鋪外,鐘琦央留下的幾家邊疆店鋪往來,大多也是由秦掌櫃負責。
秦掌櫃看到鐘琦央到來:“夫人,我這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秦掌櫃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直說就是。”
“好消息是邊疆那幾家鋪子虧損的原因找出來了。”
“壞消息呢?那些原因很難解決?”
秦掌櫃點頭:“夫人聰慧。”
鐘琦央挑了挑眉:“能讓經營店鋪數十年的秦掌櫃這般苦惱,看來問題不小啊。”
秦掌櫃苦笑道:“夫人别打趣我了,您自己看看吧。”
說着,把一封信件遞給鐘琦央。
鐘琦央接過信件,一目數行地掃過,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信中解釋邊疆店鋪最近持續虧損,一來是因為朝廷大力促進商貿通行,最近邊疆多了許多同行商家,二是本來供貨商販紛紛坐地起價。
“那些同行倒是不足為懼,咱們店鋪開的時間久,在當地有口皆碑,問題在于供貨商坐地起價,其他店鋪我倒不擔心,問題在于那間香料鋪,貨物都是從西域來的,一時還真找不到其他供貨商。”秦掌櫃忍不住發愁。
鐘琦央思索片刻:“去拿紙筆來,我要給顧懷甯寫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