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店鋪外,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整個店鋪圍得水洩不通。
鐘琦央費了好大力氣擠到前列,看着緊閉地大門,眼前一黑。
不是,人家店鋪門都沒開,就在這擠?
鐘琦央不知等了多久,大門從裡面被人打開。
門裡走出一個女子,身着一襲深色衣裙,腰間系着一條玉帶,木簪将烏黑長發高高束起,銳利地目光一一掃過人群,朱唇微啟:“肅靜。”
女子聲音不大,卻讓原本嘈雜喧鬧的人群在瞬間内平靜下來。
“諸位來此,都是為與紀家談生意,今日來訪者衆多,麗娘分身乏術,諸位不如先将名字和住址登記在冊,回家等候音訊。”
女子話音剛落,身後的夥計麻利地拿出紙筆放到旁邊地桌子上。
離得近的人一把拿過筆,在紙上寫下大名和住址。
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開始搶奪起筆來。
鐘琦央被擠到角落,看着擁擠地人群,猶豫要不要上前,餘光瞥見麗娘站在一旁,雙手環胸看着人群。
鐘琦央一咬牙,快步上前來到麗娘身前,擋住麗娘的道路。
麗娘快速打量鐘琦央全身,挑了挑眉:“這位,夫人,如果是要跟紀家做生意,勞煩移步先去旁邊排隊登記。”
“我跟他們不同。”
“哦?哪裡不同?如果是在辦理文書之類可以行方便,那就免了,紀家在京城還是有些人脈的。”
麗娘之前跟京城貴婦人打過交道,知道她們都是紙老虎,打算直接繞開鐘琦央,回去處理事情,卻再次被鐘琦央攔住。
在麗娘發怒之前,鐘琦央趕緊道:“顧家的生意,紀家也沒興趣嗎?”
一句話,成功引來麗娘側目。
“夫人倒是了解不少,不過顧家不是好惹的,夫人打算怎麼做?”
鐘琦央環顧四周:“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麗娘把鐘琦央帶到店鋪後面:“現在可以說了嗎?”
鐘琦央簡單介紹了自己的情況,重點說明自己面臨的難處。
麗娘耐心聽完:“我理解你的難處,但這跟顧家有關系嗎?”
“顧家本家在邊疆,靠近西域,向來對香料生意有興趣,之前是沒機會,現在朝廷積極鼓勵支持商貿互通,也讓顧家有了機會。”
這點麗娘知道,顧家手握通往西域的線路,一直讓紀家眼饞,眼下朝廷出台的政策,更是讓顧家的生意上了層樓。
“顧家現在也對香料生意有了興趣?”
鐘琦央在心裡默默跟顧懷清說了句對不起,随後點頭:“顧家最近在邊疆收購香料,掌櫃有心派人去邊疆查探一番就知道了。”
顧家打算做香料生意在邊疆不是秘密,那些西域香料商販也是聽到這個消息,才肆意漲價,打算賺最後一筆跑路。
“我會派人去調查,如果情況屬實,紀家必有重謝。”
麗娘客客氣氣把鐘琦央請出去,轉身招來身旁夥計,派人去邊疆打探消息。
鐘琦央回頭看了眼還在争強紙筆的人群,打算回去跟秦掌櫃商量,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
走出紀家商鋪,擡頭發現碧玉正在跟一個陌生男子交流。
鐘琦央心生警惕,快步走到碧玉身前,擡手把碧玉護在身後,審視眼前的男子:“你是誰?”
碧玉扯了扯鐘琦央衣袖,湊到鐘琦央耳邊小聲提醒:“這就是顧公子說的熟人——盧百川,盧老闆。”
盧百川認出鐘琦央,朝鐘琦央拱手:“想必這位就是鐘老闆吧。”
鐘琦央點頭,眼神中還是帶着防備。
盧百川并不在意:“方才有事耽擱所以來遲了,還請鐘老闆見諒。”
鐘琦央搖頭,拉着碧玉打算離開,卻被盧百川伸手攔住。
“盧老闆這是何意?”鐘琦央望着攔在身前的手,面色不善道。
“顧老闆所托,盧某不敢失信,剛剛見鐘老闆從紀家商鋪出來,不知見到紀家主事人沒有?“
“我看到一個叫麗娘的女子,不知她是不是盧老闆口中的主事人?”
盧老闆臉色變得有些奇怪:“麗娘?”
“可是有什麼問題?”
鐘琦央不清楚麗娘在紀家到底是什麼身份,此時看盧老闆的反應難免有些緊張。
盧老闆擺手:“隻是覺得有些奇怪,紀家家主年邁,把手上的權利都分給膝下的子女,麗娘是紀家主的長女,按照紀家規矩,女子守在本家,經營商鋪,男子負責行商,我本以為出現在此的是紀家二少爺。”
說到這,盧老闆歉意地看着鐘琦央:“我怕是要辜負顧老闆的信任了,我與麗娘并無交集,怕是幫不了鐘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