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隻被她漏下的獨狼就站在夏靈身邊,長大了嘴,牙齒在月光下慘白如骨,而控制不住的口涎将那野獸的意思表露無遺。
深山裡的惡獸亟待飽餐一頓。
獨狼察覺到獵物醒來,人與狼一個對視,野獸便把這一眼當作輕蔑的挑釁,多年狩獵令它選擇當機立斷張嘴下牙,率先将獵物制服。
夏靈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口森森白牙向自己撲來,雖說她喊不出救命,但好在還清楚地記得腰間系的那柄防身軟刀,電光火石之間便将其抽出,橫亘在餓狼的面前。
野獸似乎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未知威脅吓住,遲疑着停下動作,往後退了兩步,一雙綠眼充斥着戒備與警惕,仿佛是在猜測面前女人的戰力幾何。
夏靈見野狼後退,心中微微松下一口氣,不敢多有動作,仍是維持着舉起軟刀的模樣與那野獸對峙。
于是她這一刻方才想起。
“壞了,”夏靈幾不可見地咬緊了後槽牙,“這軟刀,我也不會使呀!”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夜入住的蕭雲征和葉頃哪個不是武功蓋世手段了得?就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頂多會點神神道道的玩意,誰想連野獸也知欺軟怕硬,不敢闖蕭雲征的客房,便跑到她夏靈的屋中逞兇,實在可惡。
寫好的符法就藏在懷中,可夏靈這軟刀一架,偏偏把自己也架在了無路可退的境地,此時那野狼是被軟刀駭住,倘若夏靈一松手去取符紙,恐怕這沒人性的東西就要迫不及待撲上來撕咬了。
夏靈躊躇不定,但饑餓邊緣的孤狼可不想繼續陪着她玩木頭人的遊戲。
見獵物不再有動作,眼前的狼隻左右幾步調整方位,再次張嘴咧牙,嗚嗚獸吼,利爪猛地朝夏靈撲去,速度快得肉眼都難見身影。
夏靈剛剛還在回憶連語祁喜宴上絲蘭公主是如何使用手中軟刀,還沒思索明白便覺眼前一黑,綠眸尖牙在眼前一閃而過,就再也顧不得其他,什麼招式用法都抛之腦後,順勢将軟刀狠甩,一連十餘下,亮白利刃都要被甩成靈蛇狂舞。
她不确定自己的動作是否有效,偶爾好似擊中了什麼,但再一睜眼時那黑毛白牙的野狼還是惡狠狠地往前進攻,驚慌之下夏靈隻得連連敗退,手上力氣更是不管不顧,不想那野獸眼神了得,一擊過後竟令夏靈手中軟刀脫手,直直飛到桌上。
軟刀的刺目白光奪去眼前惡狼的注意,說時遲那時快,夏靈指如疾風,待野狼再回首時,她已将懷中符紙扔了過去,黑眸直視綠火熒熒,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