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快成祭品了,想想英俊侯爺,叫自己閉眼前好做個美夢。
夏靈是會苦中作樂的,可等她重重跌落在人群之中,還是忍着疼痛迅速爬了起來,抽出軟刀……
她是想抽出軟刀來着,但擡眼瞥見蕭雲征剛好落在自己身側,也站起身來,電光火石之間就決心把軟刀往蕭雲征手裡塞,自己從懷中掏出幾張早已寫好的符紙。
“你用什麼?”蕭雲征似乎還想把軟刀還給夏靈,語氣急切,像話本裡那些弄不清楚狀況的悲劇主角。
“我用不明白你那玩意!”夏靈氣鼓鼓道,懶得繼續同蕭雲征拉扯,腦中飛速想過,這青衣人生在水中又不怕火,究竟還能怎麼對付。
蕭雲征左劈右砍,這青衣人看似可怖,卻行動稍顯遲緩,好像主宰他們動作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麼人。
青衣人算不上蕭雲征的對手,一個個張牙舞爪地撲過來,三兩下就被蕭雲征砍倒在地,比切菜砍瓜難不到哪去。
可蕭雲征竭力拼殺了半個時辰有餘,雖能保證青衣人無法近夏靈的身,卻發覺這些行動緩慢表情怪異的家夥,一個也沒減少。
反倒愈發将原本寬大的山洞底下擠得水洩不通,夏靈和他被逼至角落,眼見着餘下的空間越來越小。
夏靈見狀,似乎驟然明白了什麼,對蕭雲征道:“你還記得他們的頭兒嗎?是哪個?”
蕭雲征額上汗水晶亮,喘着氣,又左右兩下将撲上來的青衣人砍倒,手中軟刀早被金色血液染透,不住往下淌着金湯,幾乎能将暗河染色。
他緩了口氣,才指着站在對面最邊上的青衣人開口:“應該是那個。”
“好,”夏靈捏緊手中符紙,交代他,“那你帶我去。”
“去哪兒?”
“去他面前。”
方才那青衣人分明就站在青銅大鼎跟前,卻對墜落下去的守衛敬而遠之,始終不敢靠近半步,說明……
夏靈在青衣人群中行走步步艱難,蕭雲征的軟刀都似乎要被他們的脖頸磨鈍,飛濺的血液混合着金湯滴落暗河,金紅一片宛若火海。
越是往裡走,湧上來的青衣人越瘋狂,恨不得将他們堵在大鼎邊上,再将夏靈和蕭雲征一同扔入鼎内,任憑裡頭灼灼火焰将血肉燒徹。
夏靈急切地想要穿過厚厚人牆,卻被困在鼎邊,隻聞見燈油燃燒時散發出的陣陣腥臭,三日中隻進食過幾碗米湯的胃頓時翻江倒海,腦子也給熏得糊塗起來。
這裡的火油大概也不對勁。她想着,眼前的青衣似乎離夏靈越來越遠,而蕭雲征應付着源源不斷的敵人也逐漸體力下降,即便隻是劈砍也吃力許多。
夏靈咬咬牙,眼見着再如何努力也趕不到對面,低喝一聲:“不管了。”擡手便推上了大鼎的邊緣。
蕭雲征不知曉她意思,握着軟刀的手頓了半刻,險些以為她是想着同歸于盡。
“夏靈,你……”
夏靈來不及解釋,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興許緊急之下也得了神明庇護,正好拿撲上來的青衣人借力,推搡争鬥之下,那尊巨大的青銅大鼎竟緩緩傾斜過去,終于“砰”的一聲,跌落在暗河中。
輕飄飄的燈油承載火苗,迅速在水面上蔓延開來,即便是行動緩慢的青衣人也頓住了,站在山洞角落的首領見火焰不斷逼近,面色瞬間大變,陰毒目光隔着熊熊烈火刺過來,好似恨不能将夏靈刺穿。
夏靈心中也有幾分忐忑,畢竟那隻是自己的猜想……
果不其然,青衣人非但沒有後退,反倒瘋了一般向着夏靈撲過去,隻是這次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而是……
夏靈手腕一緊,好像被人拽住,而後就看見自己手上那串鱗片遭青衣人個個搶奪了去,她心下一驚,當時就喊着:“還我!”說完不管不顧地也掙了過去。
話音剛落,火海越發擴散,即便是躲在邊上保身的青衣首領也無處可逃,但他始終執拗地守在原地,好似在等待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