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蘅一聽,也呆住了,那她可就更是抓瞎了,這裡她是一點也不熟悉。
兩人一貓看着前面的路微微凝滞,一陣寒風吹過。
這樣下去可不行,這孩子肯定會生病的。看着朱佑樘凍得通紅的臉,劉若蘅忍不住皺起了眉。
劉若蘅決定試一試她的金手指還能不能管用,走到離朱佑樘遠一點的地方,用貓爪子蘸了點旁邊綠化裡的泥。
她先環顧了下四周,然後才舉起爪子在地上作畫,因為是貓爪的緣故,線條畫得歪歪斜斜的,一塊方形的物體漸漸成型,上面還點綴了幾朵小花。
那上面畫的赫然是一張被子,依據朱佑樘的體型,她畫的并不大,是一張小小的棉被。
地上畫的棉被空間微微扭曲,一張真實的棉被顯現了出來。
成了!
劉若蘅興奮地跑到朱佑樘身邊“喵喵”叫了起來。
朱佑樘看着不遠處的被子呆滞住了,這一刻,他想起了娘親跟他講過的神仙志怪的事情。
随即不知道他聯想到了什麼,小臉嚴肅地對劉若蘅說:“貓仙兒,我絕對不會對别人說的,你放心!”
劉若蘅微微詫異,都顧不上他叫的那個稱呼,其實她在做之前就想好了後果,一來朱佑樘現在在這後宮中沒什麼根基根本不怕他做什麼,二來他能依靠的隻有他的母親紀氏,被他母親紀氏知道其實倒正合她意,不管怎麼看,現階段她的這一手都是很有用的,而這母子倆恐怕在這吃人的皇宮中過得并不好,如果能達成合作互惠互利就再好不過了。
但她沒想到朱佑樘竟然會這麼說,看着他稚嫩的臉宛如宣誓一般的表情,劉若蘅忍不住笑了,雖然從她的貓臉上可能也看不出什麼。
劉若蘅扒拉着朱佑樘的腿把他帶到那張棉被面前,還是趕緊裹好被子吧,可别讓這單純的娃兒感冒了,在古代一場風寒可是能要人命的。
朱佑樘驚喜地看着被子:“這是給我的?”劉若蘅貓貓點了點頭。
不想他做了個再次讓人出乎意料的舉動,他把棉被披在身上,然後抱起劉若蘅,把她裹進棉被裡。
“貓仙兒肯定也冷,我們一起蓋吧。”
劉若蘅微微感動,這孩子也太好了吧,這以後怎麼成為一個封建王朝的帝王啊,想到這裡,劉若蘅忍不住憂心。
就在這時,遠處有微微的喊聲傳來,這聲音聽來很奇怪,明明是要找人,可是卻又是壓着聲音在喊,好像不敢被人知道在找什麼人。
朱佑樘聽到這聲音卻是狂喜:“是娘親!”
然後向着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他還時刻謹記着不能大聲吵鬧引來旁人的注意,隻在看到娘親的身影時小小聲叫了聲“娘親”。
紀氏都快急瘋了,一個燒水的功夫樘兒就不見了,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她在内安樂堂找了一圈都沒找着,在附近的地方也找了,還是沒找着,她隻能忍着心慌求到吳氏那裡,與她派來的人分頭找還是沒找見。
她到最後把最壞的後果都想到了。
看到朱佑樘遠處向她跑來的身影,她才狠狠松了口氣,這一放松,腿都軟了,差點栽倒在地上。
朱佑樘瞬間着急了:“娘!”
紀妙善緩了口氣,擺擺手:“娘沒事。”
随即她又氣急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一聲不吭地跑了出去呢,還真是讓娘好找,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為娘怎麼辦!”說着說着她就忍不住垂淚了。
朱佑樘看着娘親哭,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對不起,娘,我再也不會了。”
紀妙善見孩子是真心悔過,也不再責備他,這時她才注意到朱佑樘身上的異狀。
“咦?”
突然從被子裡頭鑽出來一顆小腦袋,腦袋上的耳朵還顫抖了一下。紀氏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隻小狸奴。
“呀,這是打哪兒來的?”
“娘,這是我撿的,我可以養它嗎?”
紀氏聽此一言,欲言又止,他們現在自己都難養活,何況是這麼一個小生命呢,可是對上朱佑樘可憐巴巴請求的眼神又心軟了,這小狸奴和樘兒一上一下如出一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人看的時候還真讓人受不了。
最終,紀氏還是同意了。
兩人一貓回到了安樂堂内。
不想當天晚上朱佑樘發起了高燒,來勢洶洶。
紀氏心急如焚,眼看着朱佑樘高燒不退難受不已,她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想起母子倆過往的艱辛忍不住悲從中來,莫非真的隻能去求助張公公了嗎?
不到萬不得已,紀妙善真的不想再挾恩圖報,張敏已經幫她夠多了,就算有恩當初也早已償還了。
屋裡的水已經用完了,紀妙善打算再去燒點熱水給孩子擦一下身子,拿起桌上的水壺就出去了。
劉若蘅蹲坐在桌子上看着床上滿臉通紅的朱佑樘,心裡也是難受得要緊,有什麼東西能驅寒退熱的呢?
似乎想到了什麼,劉若蘅眼睛一亮,跑到屋裡角落的盆栽旁沾了泥土就畫了起來。
“咚!咚!咚!咚!”
皇城北側的鼓樓遠遠傳來報更聲,四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