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蘅直接就把衣服穿上了,這衣服看起來是朱佑樘事先準備好的,打滿補丁顯得非常破舊,而且看起來髒兮兮的,根本就不會是朱佑樘這樣的皇家公子會穿的衣服,倒像是難民的衣服。
拼命想要屏蔽掉仿佛在耳邊的動靜,但是就是揮之不去,在劉若蘅終于穿戴完畢後,朱佑樘才松了口氣。
他上前來,把他剛才拿出來的東西擺放到桌面。
劉若蘅一瞧,隻覺得桌子上的那些個瓶瓶罐罐如此眼熟:“這難道是?”
朱佑樘眼底浮現笑意,也像是想起兩人經曆的曾經:“沒錯,這是吳大人府上的易容師慣用的東西。”
原來這些年來,為了行事方便,他還向吳俊府上的那位易容師進行讨教,學會了他的這一門技藝。
他的視線落在劉若蘅白白淨淨的臉上,有點不舍:“把你弄得稍微像平民一點,能接受嗎?”
那語氣後面輕柔得,好像隻要劉若蘅有一丁點不樂意,他就放棄将她喬裝改扮。
劉若蘅正興緻高着想要趕緊喬裝一番出門深入敵營看看情況呢,萬一他們得到重要情報了呢?
朱佑樘看到劉若蘅那雙眼睛裡閃爍的激動光芒,不用說也明白了,無奈一笑,動手為她化妝。
不一會兒,一個邋裡邋遢的瘦小夥兒就出現了。
劉若蘅對着銅鏡照來照去,覺得真的是一點都找不出她自己的影子了。
沒想到她不在的這些年,朱佑樘還學會了這麼一門實用的技藝,還用得這麼爐火純青。
朱佑樘把她的扮相弄好了之後,也開始着手給自己上妝,很快跟劉若蘅幾乎如出一轍的喬裝改扮就新鮮出爐了。
在他們兩人做好準備後,朱佑樘叫來心腹扮作他的樣子躺在床上,然後帶上劉若蘅悄悄出門。
劉若蘅看着朱佑樘熟練地東拐西拐躲避人,好奇地小聲問:“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這裡,是來過這裡嗎?”
朱佑樘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還能抽空回答她的問題:“沒來過,但是剛來的時候已經熟記出去的路線,還有我的耳力挺好的。”
劉若蘅震驚了,這個府衙這麼大,竟然一次就能記住路線,這還是小時候那個容易迷路的小孩嗎?
而且什麼叫耳力挺好的,看着他又一次預判了來人,帶着她躲到了假山後面。
這何止是挺好的,這也太好了吧,所以這個世界上不會是真的有傳說中的内功吧?
等到他們終于悄默聲離開桂林府衙後,朱佑樘把她帶到一處僻靜的林子裡,那裡的一棵樹下竟然拴着一匹馬!
劉若蘅跑過去摸了下馬,轉頭驚喜道:“你怎麼什麼都準備好了?”
顯然,在這荒郊野外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一匹馬,這肯定是朱佑樘事先準備好的。
朱佑樘拿出地圖向劉若蘅展示了一番,難得露出點得意的笑容:“還有這個。”
劉若蘅簡直太佩服他了,想得真的太周到了。
朱佑樘走過去牽起馬,大跨步上馬,坐在馬上笑着向劉若蘅伸出手:“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劉若蘅的手一搭上他的,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了馬上,就坐在朱佑樘的身前。
兩人靠得太近,劉若蘅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後的人頓時就是一僵。
她以為朱佑樘怎麼了,轉頭想要跟他說什麼,結果被他一把抓住了。
朱佑樘的語氣隐忍:“沒事,我們該出發了。”
被他這麼一說,劉若蘅瞬間轉移了注意力:“我們走!”
這話說得蕩氣回腸,如果不是在荒郊野外肯定會把人驚動,然而遠處也傳來了鳥兒撲飒飒的聲音。
朱佑樘見此不由松了口氣,又忍不住笑了。
伴随着笑聲,他的胸膛振動,劉若蘅感覺身子也随着他顫了一顫:“抓緊我,小心掉下去。”
話一說完,他一甩馬鞭就帶着馬兒沖出了林子。
劉若蘅一下子貼近他,這也太快了。
兩人快馬加鞭趕路,随着路程的拉近,山路越來越多,所以兩人在沿途小鎮買了條小船,轉走水路。
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他們才來到大藤峽的黔江附近。
本來桂林府的山就尤其多,這附近的山也是不遑多讓,重巒疊嶂,江水順流而下,風景很美。
突然,朱佑樘的眼神一凝,遠處一長條鐵索截斷了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