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蘅目眦欲裂,她一把抓住朱佑樘:“快去救人!”
那邊還有很多的人在黃河邊,眼見已經有人即将被洪水席卷,劉若蘅頓時急了。
朱佑樘一動不動,臉色冰冷:“不行,我先帶你離開。”
劉若蘅咬牙:“那邊才是緊要的,我乖乖待在這裡等你回來。”
她已經被朱佑樘帶到相對安全的區域,最危險的是那些留在後邊的人。
而朱佑樘身手很好,他一定可以完好無損地将那些人帶離危險地帶,這事隻能由他做。
朱佑樘不想去,但又實在受不住她的哀求,隻能反複跟她說:“一定要乖乖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劉若蘅自然連連應是,就差對天發誓她一定會在原地等他。
即便這樣,朱佑樘還是頻頻回頭,像是确認她還站在原地。
劉若蘅見那邊有人要跌入水中了,心中一急,拼命向他揮手示意他趕緊過去,朱佑樘這才不安地走了。
她看着眼前河水翻滾的恐怖場景,頓覺無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恨極了不知道是何人在此時搞破壞,又對自己隻能眼睜睜看着眼前即将到來的慘劇而無能為力。
這樣的大水如果持續不斷湧向下遊,一定會給下遊民衆帶來毀滅性的災害,莊稼被毀,衆多人會失去家園、流離失所。
明明她有那樣的金手指,卻想不到此時能做什麼,要是有能阻擋這場洪水的法子......就好了。
诶?阻擋洪水......
劉若蘅想到什麼,眼睛一亮,但這個想法太瘋狂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想要試一試。
她看向遠處的朱佑樘,他還在專心救人,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走出這片遮風擋雨的地方。
劉若蘅來到了黃河附近的地方,想着心中的那個東西,以地為圖,在地上圈出了一片很大很大的地方。
她從未畫過這麼巨大的東西,以緻于她後來手都被地上的尖銳石子劃傷了,流出了絲絲血迹,又被雨水沖刷,無人得見。
東西在地上漸漸成型,在這暴雨中,劉若蘅的身上都濕透了,但她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還是汗水了。
畫出來的東西在雨中閃着晶瑩的光,這是一個超大型擋水闆。
在東西畫完的最後一刻,劉若蘅被一個充滿怒氣的懷抱擁住了。
“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嗎,為什麼就是不聽話!”
劉若蘅轉身讨好地笑笑:“哎呀,别生氣嘛,來幫個忙,我想到了暫時解決眼前困難的辦法了。”
朱佑樘其實想不理她了,但是她不聽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真正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得了,包括朱佑樘。
他無奈歎氣:“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幾次歎氣了,也隻有劉若蘅能讓他變成這樣。
劉若蘅搖了搖他的手臂:“阿樘,你叫人幫忙一起把這塊擋水闆放到那邊的石橋前。”
早在之前她就了解過,那邊的石橋是去年一位著名儒商出資建成的,據說是為了紀念他逝去的妻子。
這橋比較新,而且很舍得花錢,用料很是紮實,或許可以作為阻擋洪水的點。
朱佑樘看向地上被劉若蘅畫出的鋼鐵巨物,到底不忍心她的辛苦白費,轉頭召集人去了。
令劉若蘅覺得意外的是,朱佑樘找來的,除了他們招募來的工人,還有當地的衛兵。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朱佑樘解釋:“他們都是當地人,如果洪水繼續泛濫,毀的是他們的家,而且他們經常訓練,力量應該也比較大。”
這裡附近有一個衛所,是以朱佑樘才能那麼快找到人。
于是大家齊心協力将這塊又高又長的擋水闆緩慢挪動到石橋上,衆人青筋暴起,汗流浃背,好不容易才将它往橋的前面放去,阻住向後留去的洪水。
劉若蘅緊張地在岸邊注視着衆人的動作,這是她估摸做的尺寸,不知道夠不夠長。
好在雖然短了點,但還是放下河中。
她松了口氣,石橋兩邊都是些沙石林木,能對洪水做個緩沖作用,分流一些河水。
這樣對下遊的沖擊就沒那麼大了,好歹能保住大部分的地方。
就是要辛苦一些人,可能得日夜守住這裡,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為他們做好後勤。
劉若蘅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後面推了她一把,她一時沒有防備,加上畫了擋水闆幾乎耗空了她的氣力,踉跄了兩步,向河中栽了下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天怒吼:“阿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