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二十三年,這一年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明憲宗三子朱佑樘做了一件讓朝野上下震驚的事情。
他帶人闖入明憲宗極為信任的李孜省府中,将他殘忍斬殺。
此事未完,他早就命人圍住梁芳府邸,使得在他察覺情況不對的時候也不能脫逃。
梁芳的死法更為殘忍,據說朱佑樘并沒有給他個痛快,而是将他浸入水中,每次都在他即将要窒息的時候,再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如此反複,就是不讓他真的死掉。
朱佑樘眼神平靜地看着梁芳又一次被人從窒息中拉回,整個人有種詭異的瘋感。
“這滋味好受嗎?”
拖着梁芳的下屬見狀,也停下了要繼續将他浸入水缸的動作。
梁芳從剛剛就劇烈咳嗽,現在好不容易止住了,聽到朱佑樘的問話,擡頭看向他,一臉驚恐地搖頭。
此事的他再也沒有先前朱佑樘來時的趾高氣揚,這個人他真的會殺了他,就算他是皇帝極為寵信的宦官,他也會照殺不誤!
就連李孜省都被他殺了,他也不會例外!
想到這裡,他抖如篩糠:“三皇子,求求你放過我吧,蘅公子的事情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看他眼神迷離的樣子,顯然已經吓得失去理智了。
朱佑樘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已經失去了耐心:“哦?你怎麼知道我是為此事而來?”
梁芳一下子清醒過來,仿佛見到閻王舉起屠刀向他走來。
朱佑樘突然很疲憊,不想再看地上那個害死他阿蘅的兇手。
他揮了揮手,下屬将梁芳扔下了他面前的池塘。
“你此時的痛苦,又何及阿蘅被卷入波濤的無助。”
在他不斷掙紮着要上岸的時候,總有人将他再次摁下去,直至池塘裡再也沒有了動靜。
朱佑樘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身邊的心腹沒有一個人敢去叨擾他,剛剛的朱佑樘實在太駭人了。
在朱佑樘剛回京的時候,他就着手調查黃河之事,為此甚至不眠不休。
他在荥陽就在動手的人那裡問出了幕後之人,供出的人是李孜省。
但朱佑樘不相信真相這麼簡單,他從李孜省入手,查到了他跟梁芳聯系的蛛絲馬迹。
這才知道梁芳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可笑的是,一個為權,一個為财。
李孜省是為了在梁芳的幫助下穩固自己在皇帝身邊的地位,他因進獻房中術被皇帝稍稍冷落,就慌了頭,求助于梁芳,而梁芳則是與荥陽知縣吳清水有所勾連。
吳清水所貪的不止一星半點,更多的則是送往了京城梁芳的府中。
吳清水出事後,也為了維護自己的後續利益,想要除掉朱佑樘和劉蘅。
但梁芳的人暫且沒有尋到機會殺了朱佑樘,他太強了,反而是劉蘅,被人抓住空子推下了黃河。
未料到朱佑樘竟然因此發瘋,直接殺到京城來,查到了他們所做的事情,還敢明目張膽對他們動手。
實際上,朱佑樘查到的事情不止這些,他們幹的其他勾當也被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兩人還挪用邊關軍費、賣官鬻爵,罪狀數不勝數,單是每一條列出來都足以定他們的罪。
隻是朱佑樘等不及了,他想馬上就殺了他們以解心頭之恨。
也許他是瘋了,身邊人的想法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是阿蘅讓他做一位利國利民的君子,但是現在她都不在了,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朱佑樘做的事讓皇帝震怒,許久不上朝的他也被直接強制傳喚來上早朝。
朱見深看着底下這個一向讓他放心的兒子,雖然他之前确實對他不上心,但是他交辦給他的差事無一不辦得漂漂亮亮,他對這個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隻是這次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把他最為寵幸的兩人就這麼處決了,簡直是在藐視他的權威。
朱佑樘到底對他有用,但也該給他點教訓,不然恐怕就要脫離他的掌控了。
朱見深剛想說話,喉嚨卻湧上一陣癢意,頓時咳個不停,他接過旁邊貼身太監遞過來的手帕,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卻發現帕子上都是血迹。
他不動聲色地收起帕子,但這好像是一個不詳的信号,殿外傳來急報。
是來自西北邊疆的急報,蒙古鞑靼再次進犯大明疆土,連下大明幾座城,勢如破竹。
底下在朱見深咳疾發作的時候早已跪下一片,此時聽聞西北軍情更是嘩然。
朱見深聞此消息,氣息紊亂,差點氣急攻心。
他咽下口中腥鹹,深深看向朱佑樘。
朱佑樘仿佛事不關己地站在那裡,周圍的喧嚣與他無關,面容平靜如死水。
“阿樘,你既然做了這樣的事,那麼你就要為此承擔後果,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