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延愣了半晌,有點尴尬地笑:他這人吧,平時就這樣,爆脾氣改不了。吃吧吃吧,吃完唱歌去。”
郁河原本不想去KTV,但是吃飯的時候拂了沈均延的面子,還是去了。他坐在落玩手機,時不時喝一口點的飲料,還是那副不合群的樣子。
陸行舟被沈均延拉着陪他唱了首歌,好不容易結束了坐到郁河身邊:“給你點首歌?”
“我不唱。”郁河熄掉手機屏幕看他。
“好吧,”陸行舟說,“那我陪你。”
他歪靠在郁河身邊,懶洋洋的,手指捏着啤酒罐,像個大少爺。
周濟他這個樣子就過來拉他:“醉了?”
“沒呢,這點醉不了。”陸行舟說。
周濟點點頭看見旁邊低頭玩手機的郁河,突然靈光一閃,壓低聲音道:“要不你假裝醉了,這樣就可以靠在你crush身上趁機占點便宜,說不定還能讓他送你回家,快速拉近你倆的距離。怎麼樣,是不是一箭雙雕?”
陸行舟哭笑不得:“雕你個頭啊,我看醉了的人是你吧。”
“這不是給你出主意嘛。”周濟嘿嘿一笑。
沈均延也過來了:“你們在這兒貓着幹嘛呢?唱歌嗎郁河?”
郁河搖頭:“我不會,你們唱吧。”
“這有什麼,”沈切延說,“我們都不會。全是瞎唱。”他不由分說:“給你點上了啊。”
“……好吧。”點都點了,他不能不唱。
陸行舟寬慰道:“沒關系,這首我會唱,我和你一起。”
郁河點點頭。
切歌了,溫柔舒緩的前奏響起來,整個包廂突然安靜下來,陸行舟将兩個話筒都拿過來,其中一個遞給郁河。
兩個人都站在屏幕前,包廂裡燈光昏暗下來,隻能看見兩個高瘦的背影。
前奏完畢,少年清冷幹淨的嗓音響起。
“我回到那年夏天
帶走了你的思念
河水不停流淌
小船也到了天邊”。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郁河的聲線意外地适合這種慢歌。這幾句一出來,原本還在談笑的人都停下來,聆聽他穩秘的情緒。
“他好像有點傷心,是我的錯覺嗎?”有女生小聲說。
郁河慢慢唱着,整個人感覺被孤獨包圍了。
陸行舟安靜地等他唱完第一段,聲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能感覺到郁河在将自己從孤獨裡拉出來。他笑了笑,緊接着間奏開口,聲音裡是和郁河截然不同的溫柔。
“我來到你的身前
予你個銀杏葉片
從沒想過分離
葉片卻飄落蹁跹”。
沈均延手上拿着薯片忘了吃:“這兩個人怎麼唱歌一個賽一個的好聽?”
周濟把他的薯片搶走:“就是,讓人嫉妒。”
包廂裡的燈光配合着舒緩的節奏,水一樣緩緩流淌着。一曲畢,郁河放下活筒,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陸行舟也坐回去,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臉有點紅。
剛才唱歌的時候,他的視線無意中和郁河的對上,那雙漂亮但冷淡的眼睛裡是平時沒有的情緒。有孤獨,有落寞,好像還有一點點難言的眷戀。
就是這一眼,讓陸行舟的心瘋狂跳動起來。
郁河的外表裡,最吸引他的就是那雙漂亮到勾人的眼睛。有時候他會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想看那雙眼睛笑彎的樣子,隻裝着他一個人的樣子,甚至是滿含淚水迷離的樣子。
此刻郁河就在身邊,他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忍住擁抱他的欲望。
身邊的人半天不說話,郁河将他還捏在手裡的啤酒罐抽走:“别喝了。”
陸行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敢去看郁河的眼睛,結巴道:“我……我不喝了,已經沒了。”
郁河點點頭,伸手從桌上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喝點水吧。”
陸行舟接過來擰開就喝,瓶身傾斜角度過大,一絲水流流出來,順着下巴淌進脖子裡,亮晶晶的像運動後的汗液。
郁河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才拿紙讓他擦幹淨。陸行舟胡亂擦了兩下,沒有太幹淨,突起來的喉結上依然泛着水光,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有種别樣的張力。
郁河沒再繼續看下去,移開眼盯着桌上紅蓋子的礦泉水發呆。
剛才那一幕,讓他覺得陸行舟有點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