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樓間飛躍,扯得他傷口生疼。
“下這麼重的手……”徐粟抱怨了一路。
常離身邊沒帶護衛,隻身一人撐着傘,站在徐粟的居所前,收了傘,停在屋檐下。看着屋内暖黃的燈光,還是推開了門。
殿内像是無人,靜悄悄的,與外頭截然不同。
腳步聲打亂了大雨的陣陣旋律,驚擾了屋内的人。
“誰?”徐粟明知故問道。
徐粟忍着劇痛坐在浴桶裡,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法避免他搜身了。屋内點了熏香,加上潮濕的雨水的氣息,散在每一個角落裡,迫不及待鑽進人的身體,試圖掩蓋那刺鼻的血腥味。徐粟赤裸着上身,背對着屏風,遮擋身上的劍傷。
“是我。”常離緩緩走近。
“等等。”
常離在屏風後停住了腳步。
徐粟披散着頭發,發尾漂浮在水面上。水不深,再走前幾步就可以看到他的腰身。浸濕的頭發緊貼着臉龐,發旁是白皙的肩,其他皮膚被屏風和水隐藏着,讓人無法滲透進入。
他微微側頭,從容不迫道:”殿下怎麼來了?這麼晚了,請恕在下不便迎接。明日再向殿下謝罪罷。”
徐粟忍不住咳了咳,剛剛淋了大雨,就染上了風寒,但他堅持認為那是因為濃烈的熏香惹得呼吸難耐。突然的咳嗽激起了浴桶的水花震蕩,和他的皮膚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但常離并沒有理會,拉起簾幔,想要越過屏風。
“殿下!”徐粟有些驚恐,低下了頭。
被發現了不就功虧一篑了嗎?總不能赤裸裸地再打一架吧。
“殿下明日再來吧,在下……染了風寒,實在不便。”徐粟的語氣漸漸平靜。
現在倒是承認了。
他心想真到那一步就殊死一搏,反正皇宮不甯,不介意再亂一點。
“是嗎?”常離再次停住腳步,收回了壓迫的眼神。“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說完便轉身欲離去。
“水都涼了,趕緊起來吧。不然病情加重,耽誤明日的伴讀可不好。”常離平靜的地說,他扶着門,然後獨自離開。
身影融入黑夜和雨,沒人看見常離的神情。有如枯樹攀上的枝丫,盤根交錯,和枯枝争鬥,讓人看不懂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