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羅隊長。”坐在地上的衆人齊聲應答。
“既如此,出發。”
隊伍排列井然有序,有兩名壯漢騎馬在前頭領路,五列馬車,除去駕車的車夫,馬車左右兩旁亦分别有一位壯漢騎馬相随。
隊伍後方有四人,其中包括溫朗、朱蒙以及羅琳。
“溫朗兄弟,你可會騎馬?”朱蒙騎于馬背上,低頭看着溫朗問道。
溫朗搖了搖頭。
“那溫朗兄弟便坐在我身後吧。”朱蒙言罷,伸手握住溫朗的手。
因是初次騎馬,溫朗顯得極為生疏,接連數次都未能成功上馬,故而遭到羅琳的幾句嘲諷。
在這幾日行程裡,除了趕路便是停歇,在停歇之時,朱蒙耐心地教導溫朗騎馬之術。
起初,溫朗因馬匹颠簸,被狠狠甩落于地,背部與地面摩擦,傷痕累累,鮮血直流。
在衆人的嘲笑之中,衆人皆以為溫朗會就此放棄,然而他卻站起身來,褪下衣衫,塗抹些許草藥後,便再度上馬。
衆人見此,對這個骨瘦如柴的小子不禁多了幾分敬重,就連一直對溫朗不抱期望的羅琳亦微微點頭。
衆人休息、用餐、安睡之際,溫朗都會趁機練習騎馬。
數日後,溫朗的騎術得到衆人認可,于是被分配到一匹馬。
天色漸暗,衆人停歇于一片森林中的一座小丘之上。
“好,今日便在此處安歇,搭建帳篷。明日,我們便要踏入死亡峽谷,那死亡峽谷中必有土匪出沒,其兇險程度諸位亦有所耳聞。故而此刻,大家務必養精蓄銳,我不願看到我們之中有任何人遭遇不測,明白嗎?”羅琳神色嚴肅地說道。
“明白。”衆人異口同聲地回應。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次日已然悄然來臨。
用餐完畢,衆人收拾妥當行囊,跨上馬背,朝着死亡峽谷的方向前行。
穿越那郁郁蔥蔥的深林邊界,映入眼簾的是由漫天黃沙堆砌而成的“牆壁”。
午時三刻,烈日高懸,酷熱難耐,在這片黃沙之中,衆人早已汗流浃背,馬蹄亦幾近被黃沙所淹沒。
突然,一匹馬一個踉跄,被黃沙層絆倒,馬背上之人亦随之向前撲跌而去。
羅琳見狀,大聲喝道:“衆人下馬步行,風沙過猛,黃沙過深,馬蹄已在這片黃沙地中喪失了奔跑的能力。”
許久之後,有一人因體力不支累倒在地,陷入昏厥。
此刻,一道抱怨之聲響起:“隊長,如此下去,我們尚未進入死亡峽谷,便要被這黃沙所吞噬。”
“是啊,是啊。”衆人紛紛附和。
羅琳眉頭緊鎖,此刻進亦不能,退亦不可,整支隊伍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風沙肆虐,溫朗擡手遮擋雙眼,高聲呼喊:“羅隊長,我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羅琳許久未曾飲水,喉嚨幹澀,聽聞溫朗的聲音,幹咳數聲,嗓音沙啞地說道:“講。”
“用布料将馬的四肢包裹起來,如此便能大幅降低黃沙地對馬蹄的壓強,我們騎馬亦能更快地脫離這片黃沙沼澤。”溫朗說道。
羅琳聽聞後思索片刻,當下她已無更好的法子來化解眼前困境,隻能姑且一試,随後向四周大聲喊道:“衆人可都聽到了?速速行動起來。”
聞聽此言,衆人立刻忙碌起來。
待衆人将馬蹄包裹完畢,有人騎上馬背,在黃沙中馳騁起來,雖說效果并非絕佳,但足以應對當下困境。
“溫兄。”朱蒙向溫朗抱拳行禮。
衆人亦紛紛向溫朗抱拳示意。
在衆人的欽佩與贊賞之下,羅琳再次望向溫朗,目光之中已不再有往昔的輕視,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敬意。
“衆人上馬前行,帶上昏厥的付清。”羅琳威嚴地命令道。
穿越風沙區域,衆人已然能夠望見死亡峽谷的入口。
死亡峽谷,乃是由黃沙常年堆積而成的荒土峽谷,入口處直徑足有百尺長,兩側高度也達到了驚人五十尺左右。
人行走其間,仿若蝼蟻般渺小。
“衆人進入峽谷後務必提高警惕,你們的一舉一動皆可能關乎隊伍能否成功走出峽谷,都聽明白了嗎?”羅琳說道。
“明白。”衆人齊聲應答。
踏入峽谷之後,衆人皆繃緊心弦,警惕萬分。
剛進入峽谷之時,偶爾能夠瞧見幾具被黃沙掩埋的屍骨殘骸。
朱蒙行至溫朗身旁,望着四周的沙壁說道:“此處靜谧得令人膽寒。”
忽然,峽谷深處上方的天空中,成群結隊的秃鷹似是受到驚擾,尖鳴着飛向高空。
衆人雖注意到這一幕,卻未多加留意,依舊繼續前行。
溫朗目睹此景,不禁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他輕聲對朱蒙說道:“朱兄,你此前可曾來過此處?”
朱蒙摸了摸後腦勺,說道:“俺也是首次涉足此地。”
“待會兒咱倆靠近些。”溫朗沉思片刻後,神色凝重地說道。
随着隊伍逐漸深入峽谷,被黃沙掩埋的屍骨愈發增多,不過僅分布于道路兩側。在屍骨周邊,還能看到各類兵器插于黃土之上,或是遺落在屍骨之旁。
前方突然出現一些黃沙堆,将道路兩側的空間擠壓得更為狹窄,隊伍最前方的壯漢見狀,即刻放緩馬蹄的步伐。
就在此時,峽谷上方突然有沙石順着沙壁滾落而下。
“大家小心,有埋伏!”溫朗高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