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卻沒有笑:“凡事總有第一次”
靈台止住了笑容,看着她語帶同情道:“殺我?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你不怕我治你死罪?”
“不怎麼怕。”這次輪到落笳冷笑,她不明白靈台怎麼如此鄭重說出這種如同小兒對罵賭氣的話,隻有兒時師兄弟們鬥劍輸了,才會說出這樣的氣話
“你!”靈台沒想到碰了個釘子,一時語結。她自是不明白,落笳終究是在天高皇帝遠的昆侖門派中長大的,對于這種威吓,根本不會像景若那樣有着切身之痛
靈台目光一轉,面色複又倨傲:“你不用這般嘴硬,隻要我想,便是現在殺了你也易如反掌。”
落笳聽了這話便笑了,伸出手掌在她面前翻轉三下,胸有成竹道:“十五個”
靈台面色一變,落笳所說的,正是現在這沣水澤别院中埋伏的大内高手的數量,他們一直混在普通侍衛中,外人很難發覺,卻是秘密擔負着拱衛公主安全的任務。靈台說要殺了落笳,憑恃的也是這群大内高手,沒想到落笳一開口便說中了
其實早在進公主府時,落笳便察覺到了這群人。這些大内高手雖然服色與普通侍衛無異,但呼吸綿長,腳步沉穩,略一留心便能發現,自然也沒有逃過落笳的視線
落笳看着靈台道:“你剛好說反了,應該是隻要我想,便是現在殺了你也易如反掌。”她拿起書桌上一頁素紙,略一發力,便化作絲絲紙屑,飄飛遍地
落笳微笑着看着靈台強作鎮定的表情,不緊不慢的指了指外面的角落道:“最近的高手也在這院子外面,我保證,他不會比我快”
靈台臉色微變,雖然她不相信落笳敢大膽到殺了自己,但剛才那一幕着實令她驚心。她知道落笳說的是對的,就算大内高手再快,也不一定能搶在落笳動手前趕到
落笳盯着她的雙眼道:“放了阿若,不然,我殺了你”
靈台畢竟不是一般女子,稍一耽擱,便穩定了情緒,掩起剛才片刻驚慌,笑聲中帶着豪氣:“好!好!你這是演的哪一出?蔺相如渑池會秦王,要血濺衣衫麼?”
落笳雖然深惱靈台,但此情此景,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識。落笳擦淨手中紙屑,沉穩道:“我不是蔺相如,身後并沒有趙國百萬鐵騎做後盾,所以我說殺你,并不是吓唬你,而是真的要殺你。”
看到靈台目光中怒氣益盛,落笳倒歎口氣,語氣無奈而誠懇:“你也不用生氣,我并不是想脅迫你,侮辱你。假使現在你我二人易地處之,我自然願意用金錢,用權勢,來和你公平的換取阿若自由身
但可惜現在你是權傾天下的公主,而我什麼都沒有,隻有手中一把劍,我便隻能用劍來跟你換。
你肯換,我感激你。你要是不肯換,我便殺了你,這就是我能承受的公平”
一席話盡,靈台似是陷入深思,眉頭微蹙
落笳平靜的說:“公主,這個決定不難,無論是你還是别人,都會認為你的命比阿若的命值錢”
靈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犯了多少回死罪?”
落笳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如果你不同意,我隻能殺了你,也不過是死罪”
話音剛落,便聽外面一聲怒喝“住口!”
霍于意滿面怒色,急匆匆走進來,沖着落笳訓斥道:“真是好混帳,還知不知道點王法。莫以為你為公主做了些事情,便可以這般無法無天,可是這幾日你累的頭都暈了,還不快回去,難道還要在公主面前亂嚼舌頭”
這夾槍帶棒的一席話,落笳卻立刻明白霍于意是在回護自己。她思忖該說的都說了,便趁着這機會,一拱手道:“多有得罪。”霍于意立刻推了她一把,順勢将她送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