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一衆人被另一刺客纏鬥,血錘似乎隻有楚虞一個目标,但他的目的并非取楚虞性命。
刀錘相撞的聲音層出不窮,楚虞刀法迅疾,但傷在血錘身上隻是窄窄一道血痕,很快落得下風。楚虞緊攥刀柄,左手移去刀面做以支撐,撤步接下血錘氣勢洶洶的劈砍,他自知扛不住如此大的力道,便雙手緊握刀柄反複揮砍阻擋,每次都是一觸即分,直至胸口承受一計重擊,被逼進角落。
他撐刀半蹲在地面,血突然争先恐後地從他口中往外湧,楚虞盯着步步逼近的血錘,慢慢起身,他壓低了視線,身體緊繃成一柄刀,似乎準備着最後一擊。
“你殺不了我。”血錘嗤笑。
楚虞咽下喉間再次湧上來的血,問道:“楚淇,在哪?”
血錘收勢,他并不把受了傷的楚虞放在眼裡,右手擺弄着星錘,嘻笑道:“你跟我走,不就知道楚淇在哪了。”
楚虞面色蒼白,他望了一眼遠處的博拉,那十幾名狼衛已隻剩四五人還在苦苦支撐。
“突厥人賣了突厥人。”血錘走近他,一把卸掉楚虞手中的黑鐵彎刀抛到了十步之外,“侯爺命我将你毫發無損地帶去與兒子團聚。“
他挑眉看了一眼楚虞已被血色染紅的衣襟,歎道:“楚大人少吐兩口血吧,到時會吓壞了小孩。”
言罷,他用手吹了三聲長長的哨音,幾百步之外的馬奔馳而來;正當馬蹄停下時,有人沖了過來,血錘早有防備,反手一擊,那人便捂胸倒地。
血錘看着倒在地上的阮韶真,他雖見過藥王弟子,卻不知他早已蝕改容貌,因而隻當沖過來的阮韶真是個多管閑事的傻子;他正考慮着要不要解決掉此人,楚虞率先開口道:“拿着,十兩銀錢。”他說着,左手抛出一袋銀錢,錢袋沉墜墜落在地面上,“銀貨兩訖。”
血錘狐疑地看着阮韶真,也瞧出此人沒什麼武功,漸漸放松了警惕。
“我買了他的馬,人家來要錢。”
阮韶真作勢拆了銀袋,一把倒光銀錢,将近三十枚,作色喜道:“我家裡還有一匹馬,不如給兩位爺牽過來吧!”
楚虞阻止道:“不必,暫留你那。煩請不要把我的馬給了别人。”
“走吧。”血錘催促,他沒再懷疑阮韶真的身份,隻對楚虞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阮韶真癱在原地不敢有其他動作,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内時,他才将楚虞抛過來的錢袋仔細翻找,果然,裡面藏着蒲真留下的帛書。阮韶真盯着“楚淇”二字,回想方才楚虞留下的話,他們都知道現如今能救楚淇的是克烈,但楚虞明顯不想讓克烈知道這些,所以,他唯一可求助的人是天狼衛。
阮韶真想定,他跑向前方,狼衛的屍體四處散落,他的視線搜索着一個人,心中默默祈念,一定要活着...... 終于,在一面半坍塌的牆下阮韶真看見博拉的半張臉,另一刺客被斷手割喉,死在他一臂之外。
“博拉?”阮韶真托起他的頭,心道此人運氣當真好,但凡換一個醫師,他必死無疑。
“是你.....”博拉半睜開眼,看着尚且清醒。
阮韶真贊道:“你的武功不錯,殺了吳質的人,還能全身而退。”他找到幾根樹杈固定住博拉斷裂的股骨,“别動,我是個大夫,能救你。”他說着,救治的動作突然停下,轉而拾起碎了刃的彎刀。
博拉眼瞳一縮,警惕地看着那人,他覺得那張普通的面孔上不應該有如此炯炯的一雙眼睛,而此刻,那雙眼睛的餘光正從手中的刀落到自己的脖頸間。他拎着那把卷刃的彎刀,手起刀落。
博拉沒敢動一分,隻見固定樹枝的碎布條被斬幹淨,而後他看見鋒刃指向了自己的心髒。
“救你的條件是帶我去見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