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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日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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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太陽紀1692年,兩支抗槍提炮的軍隊登上西悉蘭海岸。熱情的漁人心懷疑惑仍提着籃子打起了招呼,看到火槍的槍口抵上腦袋,吓得渾身哆嗦,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隻是語言不通,誰也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一聲槍響劃破了甯靜,血花綻放在了天空之上,如同一枚發射出去的信号彈。

殖民戰争開始之快如迅雷不及掩耳,從未有任何風聲走漏便如同夢魇一般地侵襲了這甯靜祥和的島嶼。這則從南方海港襲來的閃擊戰如同完全無差别的清剿一般部分對象地對所有住民進行屠殺,直接攻打進了教堂,似乎有着極為明确的目标。尚未搞清楚狀況的百姓們毫無還手之力,或者,純樸天真的他們還認為一切都有着商量回旋的餘地,一時誰也摸不着頭腦究竟發生了什麼,唯有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放下一切東西,帶上身邊最近的防身工具抱着孩子往人群的方向流走。

多爾蒂神父是這裡号召力最大的人之一,他帶領修女修士們先帶着老人、孩子走小路退到峽谷後方險峻的樹林裡去,在那裡至少可以借助地形優勢苟活一段時間。而在北方深林中生活的、以伊雷什部長為首領的集落以采石捕獵為好手,可以多多少少為人群提供掩護。

整個西悉蘭島瞬間亂作一團。

那天希歐瑞爾正在床上用木頭玩具拼着模型,随着一聲爆響,世界也仿佛随着模型一般如同地震一般坍塌了。吊燈摔在了地上,希歐瑞爾連忙跑到廚房拉着母親的手,焦急不安地向窗外看去。戴着麻布兜帽的米蕾莎夫人把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悄悄探出一雙和女兒相似的湖藍眼睛。地面上是一枚彈坑和已經辨認不出身份的人們凄慘的死狀,聽不懂的熙攘聲音正在聚焦過來。房屋是磚瓦砌的,她帶着希歐瑞爾從屋後的門離開,不顧孩子恐懼疑惑的表情,一把抓起砍柴用的斧頭。

“是海盜嗎?”希歐瑞爾緊緊抓着她的衣服說。在她小小安詳的世界裡,還沒有什麼人會做搶劫殺人的勾當。

“是壞人們。”媽媽回答她,“去找伊雷什吧。”

希歐瑞爾知道這次是要逃跑了。拉瓦提船長早日出海未歸,如今隻有二人在家,多猶豫一秒危險就多一分,但是她不想離開家。島上的建築大多低矮,起不到任何遮擋的作用,他們家常出海住處離港口很近,也就是和可供躲藏用的樹林的距離很遠,所有人都從沒感覺這小島有這麼大,自己的家有這麼遠過。

希歐瑞爾隻來得及把牆上挂的圍巾拿上圍住臉,就立刻往北上了。她兩腿打着哆嗦,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路,盡管跑得都有些坎坷,但她牽着母親的手便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你跑在前面,你到前面去。”米蕾莎夫人手裡捏着斧子,不停地回頭看着情況,連聲說。

希歐瑞爾不敢讓她走在後面,腳步更快了:“我要媽媽帶我走!”

“我不認識路。”米蕾莎笑着回答,“你經常出去,肯定知道哪邊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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