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後，文靖早早來到音樂教室。他坐在鋼琴前，試着彈了幾個音。琴鍵有些老舊，音準也不太對，但勉強還能用。

他翻開《月光奏鳴曲》的譜子，試着彈了一段。手指有些僵硬，錯了好幾個音。文靖歎了口氣，果然太久沒練了。

"需要幫忙嗎？"劉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今天換了件淺藍色的連衣裙，頭發紮成兩個松松的麻花辮，看起來比平時更活潑一些。

文靖慌忙站起身："我...我可能彈得不太好。"

"沒關系，"劉姿走到他身邊，"我們可以慢慢來。"

她翻開譜子，指着第一樂章："這裡，要慢一點，像月光灑在水面上一樣。"她的手指輕輕劃過譜面，文靖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試試。"文靖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下。這一次，他放慢速度，努力感受曲子的意境。

劉姿站在他身後，輕聲哼着旋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文靖感覺自己的心跳漸漸和琴聲同步，手指也變得靈活起來。

突然，劉姿俯下身，握住他的手腕："這裡，手腕要放松。"她的呼吸拂過文靖的耳畔，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對...對不起，"劉姿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親密，連忙松開手，"我隻是..."

"沒事，"文靖感覺自己的耳朵在發燙，"你說得對，我太緊張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微妙的尴尬。最後還是劉姿打破了沉默："要不要試試合奏？我拉小提琴的部分。"

"好。"文靖點頭，看着劉姿從琴盒裡取出小提琴。她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貴的寶物。

劉姿調好音，站在鋼琴旁邊："從第一樂章開始？"

文靖點頭，深吸一口氣，按下第一個音符。鋼琴聲響起的同時，小提琴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兩種樂器交織在一起，像是月光下的海浪，溫柔而纏綿。

文靖偷偷擡眼，看到劉姿閉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樂中。她的睫毛很長，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随着旋律的起伏，她的身體輕輕擺動，像是随風搖曳的蘆葦。

突然，劉姿的琴弓一滑，發出一個刺耳的音符。她猛地睜開眼睛，臉一下子紅了："對不起，我..."

"沒關系，"文靖停下演奏，"你已經拉得很好了。"

劉姿搖搖頭："還是不夠好。這首曲子要拉出月光的感覺，但我總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文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為什麼會選擇這首曲子？"

劉姿的表情變得柔和："因為...它讓我想起第一次聽到音樂的感覺。那時候我還很小，在音樂廳聽到這首曲子，就覺得特别美，像是月光灑在心上一樣。"

文靖看着她認真的樣子，突然很想抱抱她。但他隻是輕聲說："那我們繼續吧，這次慢一點。"

劉姿點點頭，重新架起琴弓。這一次，他們的演奏更加默契。文靖能感覺到劉姿的情緒通過音樂傳遞過來，那種淡淡的憂傷，像是月光下的海面，平靜中藏着深深的情感。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時，兩人都沉默了。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戶灑進來，給整個教室鍍上一層金色。

"謝謝你，"劉姿輕聲說，"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演奏完這首曲子。"

文靖看着她泛紅的眼眶，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明天還來嗎？"

劉姿點點頭，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