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境時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安娜離開總經辦的時候小心翼翼帶上了門。她從畢業就進了盛銘，摸爬打滾混成繼承人的助理，敏銳度和觀察力那不是一般的強。

她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五點半下班，安娜驅車去南沙路，路上給姜楠打電話。

第一個沒接，她再撥，那邊仍沒接。

安娜再打了一個，那頭接了，她聽到了姜楠氣若遊絲的聲音。

“哪位？”

“怎麼了？姜楠，”安娜問，“你怎麼感覺有氣無力的？”

姜楠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不知道，感覺一點力氣沒有。”

安娜踩了油門，對姜楠說：“我馬上過來。”

車仍然隻能停在巷子口，安娜踩着高跟鞋小跑進巷子，問了馬大爺具體的門牌号。

安娜見開門的是馬大娘，連忙說：“大嬸，我是姜楠的朋友，她好像不太舒服，我去看看。”

馬大娘說：“我就知道，這小姜，淋雨了。”

她說的是柳城方言，安娜不是特别聽得懂，跟着她進院子來到姜楠屋前，敲了許久門不見開。

馬大娘拿了鑰匙直接開口。

門一開安娜就聞到一陣刺鼻的煤煙味，馬大娘連忙推開了窗通風。

床上的姜楠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安娜伸手一摸才發現她整個人仿佛是從水裡撈一般，枕頭已經濕透了。

高燒燒成這樣，安娜心裡一驚，連忙拍姜楠的臉，見她還能迷迷糊糊睜眼才安心下來。

“姜楠，别睡，起來，”安娜說，“我送你去醫院。”

安娜把高跟鞋蹬掉了，換了一雙姜楠的拖鞋，叫馬大娘搭把手，把姜楠背上之後連忙朝巷子裡走。

這人太輕了。

安娜甚至感覺姜楠可能不到八十斤。

她的車停得不遠，把姜楠背上車并沒有費多大勁兒。安娜邊上車邊對馬大娘說：“大嬸，我先帶姜楠去醫院，改天再來拜訪您。”

去往市醫院的路上，安娜給梁境時打了電話。

“梁總，”安娜說，“姜楠燒得厲害，我帶她去市醫院了。”

點頭另一頭，梁境時此刻在柳城天水苑的高級會所裡，對面坐的是周庭勳和季霜。

會所裡音樂聲很大，梁境時開了免提。

季霜聽到姜楠的名字明顯眼神都變了，周庭勳跟人精似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

“我先走了，你們倆慢慢玩，”梁境時拿外套起身準備離開。

“我一起去看看，”季霜跟着起身。

“那我也去看看，”周庭勳忙說。

梁境時沒理會他們，腳步走得很急，電梯直下地下停車場。季霜和周庭勳左右上了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