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10積分小妞兒死!”
“加10”
“加10”
……
……
直播間裡的人像是跟那個“吾之蜜糖”杠上了,不斷加碼。直播間氣氛火熱,彈幕數量不斷增加,又來了很多不明原因的人,看見陳雨和這場賭約之後便都待着不走了。
陳雨對這場莫名其妙的賭約和衆人迫不及待想看他死亡的心情毫不知情,就連腳邊的雨傘突然倒了都沒有随後扶起來。
他現在想的是似乎有個事情不太對。
李壺:“什麼不太對?”
李壺發現自己已經宕機了,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校規支線,積分還要比雨哥的多這麼多,感覺有陷阱。
“語氣。”陳雨說。
“校長講富商故事時候的語氣太不對了。”
一般人聽見或者講一個故事,頂多隻會用惋惜或者可憐的第三視角去講述或者聆聽,校長的感情裡則是充滿了恨意,咬牙切齒的恨意,仿佛身臨其中,自己就是故事的主角。
還有什麼事情他們漏掉了,而且很有可能漏掉的這個事情跟規則重新出現有關。
李壺雲裡霧裡,似乎理解了,似乎又沒有。
從一進副本到現在,他們不是在上課就是在被追着跑,幾乎沒有時間去細想整個事情,好在今天上午課不多,有時間能夠整合梳理。
陳雨拿出手機,隻能連得上校内網,他翻遍了從兩年前到現在校内網上所有的新聞,有幾個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則是——二零二一年八月八日,中元節當天。S棟宿舍有一女生因為感情糾紛淩晨三四點從寝室窗口跳了下去,但卻落到了草叢地,聲音不大,并且女生也沒有死絕。淩晨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叫不出來隻能拖着半殘的身軀渾身是血的往宿舍樓裡爬。
第二天人們發現S 棟宿舍樓滿是血手印,一直從一樓延伸到了二樓,女生的屍體正扭曲的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天花闆死不瞑目。最詭異的是,她的手臂竟然不翼而飛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截紙糊的手臂。
……
可如果這樣,那她是怎麼爬到二樓的,血手印又是怎麼來的?
第二則——這個事情要比剛才的早一些,記錄得并不詳細,學校論壇上關于這個事情的讨論也是寥寥無幾,仿佛并不吸引人。藝術系的一位女生下舞蹈課之後突然失蹤,三天才找到人,半年之後又因為抑郁症在房間自殺。這個跟其他的相比,沒有任何看點。
第三則——二零二一年十月二十四日,體育系的一個男生在體育室的洗浴間裡洗澡,陷入昏迷,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好像被爆了,血流了一地怎麼都止不住,跟血一起流出來的還有别的東西,紅白混合提示着男生确實被爆了。
奇怪的是,從那以後男生總是癡癡呆呆地摸着自己肚子,别人都不能碰,有時候還發瘋似的告訴别人自己懷孕了,甚至大部分時間男人都坐在體育場上曬着太陽,一邊撫摸肚子一邊低頭跟它說話。但是男人怎麼能生孩子,他一邊喜悅,一邊驚恐又擔心,後面太小了他生不出來,那不如就……
隔天一早,衆人發現男生躺在自己最愛的體育場上,手裡緊緊攥着把剪刀,而他的肚子被自己剖開了,裡面除了内髒,其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哪裡有他說的孩子。
第四則——這個其實不是事情,而是關于一個東西的讨論——紙人。
發帖的ID是——去他媽的封建迷信,點頭像進去,發現主頁已經灰了,并且提示該學号注銷。
李壺:“什麼意思啊?”
陳雨:“死了。”
學号就跟身份證号一樣,隻有死人才會注銷。
李壺看着灰色的頭像打了個寒顫。
兩人接着往下看,發帖的時間很近,就在前幾個月二〇二一年九月三日。
“你們知道紙人嗎?你們相信紙人會走嗎?”
“我看見過。”
下面的人都叫他不要裝逼,裝逼容易遭雷劈。
貼主并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說着,“那是一天晚上,我從兼職的奶茶店回來,很晚了,學校裡都沒有什麼人了。我走在路上玩手機突然聽到後面有腳聲一會快一會慢,我回頭去看,隻看見不遠處的路燈旁像是有個什麼人形的東西。我以為是有學生心情不好出來散步,所以就沒有多管。”
……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周圍很靜,就隻有你一個人的時候,你總能在耳邊聽到不屬于你的呼吸聲。他們說這是因為有鬼躺在你身邊。”
“那天晚上我就聽到了。在我低頭繼續往前走了有一段路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道呼吸聲,那很明顯不是我的,我疑惑地停住腳步,開始四處張望但并沒有人,可是回頭的時候卻發現,後面那個人影似乎離我近了些,他就站在那裡,背對着我一動不動。”
“我又繼續往前走,又聽到了呼吸聲,這次更近了,就像是貼在我的耳邊。我一驚,迅速扭頭,發現後面那個人影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我這時才看清,他是個紙人!”
“喪葬用的那種紙人,臉色慘白但是臉頰和嘴唇卻都是紅色的,眼珠子漆黑,他在對着我笑,他對我笑……他對我笑……他說……”
到省略号後面就沒有了,貼主沒有在寫了,下面都是一些回帖的話,諸如貼主是個騙子、故事講得不錯之類的……
再往後也有零星的支持貼主的言論,說自己也看到過紙人走動,甚至背後還背着什麼東西……
兩人看見最後一則的瞬間,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紙人。
從來的第一天,陳雨就發現過紙人——那是給趙碣石燒的。但是,是誰給他燒的呢?這個事情,陳雨之前一直沒有想過。
好像這個學校哪裡都有紙人。
那紙人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現實生活中紙人隻是喪葬用來吊唁的一種形式,可這裡是恐怖遊戲的副本。
第一則事件中死去女孩的手臂被紙人代替……
陳雨感覺自己抓到了什麼。
李壺看完所有事件之後,驚歎道:“乖乖,這都是個什麼學校啊?怎麼短短一年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離奇不可思議之事啊?”
李壺又重新看了一遍,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雨哥要把第二則也算進去。
李壺:“雨哥,我感覺第二則跟其他的幾個一比起來什麼都不算了,沒有任何吸引人的點。”
“可就是這樣,才是最吸引人的啊。”陳雨說,他在手機上搜索關于第二則當事人的名字——王音棋,頁面提示404,論壇也找不到關于這個女生的任何消息,就連學号信息上最基本的照片也沒有。
“果然如此。”陳雨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女生就是分界點,她是一切事情導緻的原因。”
“說不定路秀沅他們知道些什麼。”陳雨說着準備轉身往外面走,卻發現自己的腳腕好像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他低頭去看,是那把青玉傘。
彎曲的傘柄正好勾在他西裝褲下露出的瑩白腳腕上,像是不想讓他出門似的。
“什麼時候倒下去的。”陳雨将傘拿了起來,握在手上。
李壺不理解,“為什麼?”
不止李壺不理解,就連朝謹、路秀沅和謝書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