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個小區都沒有什麼人，人都去哪裡了？”徐微雪朝女主人問道。
女主人原本看吳森山的眼睛轉到了徐微雪的身上，她盯着徐微雪看了好一會兒，“早就搬走了。”
“為什麼要搬走？”一旁的錢小青插嘴問道。
女主人古怪地笑了聲兒，看了錢小青一眼沒有說話。
徐微雪靠近了些，他撩了撩頭發，今天換了身衣服，墨鏡一戴身材瘦長，人模人樣的确實有幾分姿色，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晃眼得很，“那你知道這個小區住的還有别人嗎？”
女主人看着他的臉頓了兩秒，随後眼睛眯了眯，“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錢小青再次暴躁開口，“如果沒有人的話，那電梯上裝着米飯的白碗是誰放的，還能是鬼嗎……唔……”他還沒有說話就被鄭海捂住了口鼻。
“閉嘴！”鄭海在他耳邊警告道：“你再作死下去，我可保不住你！”
錢小青一開始還掙紮，聽到這話就老實了起來。
“你被吓到了，情緒不穩定，我可以理解，不過沒有下次了！”鄭海嚴肅地說：“而且，你是蠢貨嗎？！你忘記一開始這個女人看見白米飯的神态了？”
經鄭海一提醒，錢小青想了起來，這女主人看見白米飯的第一眼就摔了那碗，将米飯踩得稀巴爛才停下來。
既然這麼厭惡那就說明那碗不是她放的，如果不是她那會是誰？
誰知道女主人一聽見裝着米飯的白碗就開始神經質了起來，“我們家不吃，不吃那東西……”
“是誰，是誰放的……”她神情陷入了癫狂，突然拿起桌子上昨晚剁餡的菜刀對着陳雨一行人，“是不是你們？一定是你們！”
“你們來了之後，它就出現了。”女主人眼神突然轉向錢小青，“是你，是你是不是？”她一把撈住錢小青，菜刀朝他砍了過去，索性錢小青躲得快，隻是胳膊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出了點血。
錢小青捂着手臂，一臉煩躁扭曲，“你有病吧，瘋婆娘！”
魏曉眼疾手快拉住了女人，随後輕聲安慰着，可能是有點兒效果，女人最後停了下來。她坐在沙發上，菜刀剁着案闆，雙目無神，嘴裡喃喃着：“不吃，不吃……”
吳森山對這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骨頭啃到一半的時候從碗裡擡起頭來，朝陳雨咧嘴“嘿嘿”笑着，嘴角周圍都是發白的肉末。
“小雨。”溫雲意朝陳雨身邊站了站，“吳森山為什麼一直看着你，眼神好奇怪啊。”
徐微雪點頭，“像是帶着些……讨好的意味。”
“讨好？”溫雲意皺眉，“為什麼？”
徐微雪推了下墨鏡，“不外乎就兩種情況：一是他有求于你。”
溫雲意：“二是什麼？”
徐微雪看了一眼陳雨，頓了下，繼續說道：“二是，他饞你身子。”
陳雨：……
溫雲意：……
溫雲意一臉難為情，“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徐微雪：“你臉紅什麼，難不成你也饞陳雨身子？”
溫雲意：……
快閉嘴吧你！
徐微雪胳膊搭在陳雨肩膀上，整個人斜靠着陳雨，“知道哥們兒是幹什麼的吧。算命的，走南闖北什麼人沒有見過，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細節，沒有細節怎麼騙……算……算命，對吧？！”
“你剛才一進來，吳森山眼睛就在你身上轉來轉去的，尤其是你胸膛……”徐微雪低頭朝陳雨胸膛看過去，“我們不都一樣嗎，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啊。”他說着還想伸手去碰。
陳雨渾身一僵，還沒有攔就聽見廚房門“砰”的一聲被霍然拉開，霍溪拿着鍋鏟眼睛瞥向徐微雪的手，像是帶着刀子似的。
徐微雪手一頓，在空中擺了擺，到底是沒摸就将手收了起來。
“怎麼了？”陳雨看向霍溪，他臉色很不好。
“廚房有問題。”霍溪說道。
衆人一進廚房，才明白霍溪說的有多風輕雲淡，這哪裡是有問題，這他媽是問題大了好嗎！
隻見廚房裡面靠近水池的地方幾乎全都是血迹，地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骨頭和皮肉，一股濃重的腥味撲面而來。
陳雨發現還有些血迹是從老式冰箱裡流出來的，他戴着手套走過去打開冰箱門。
“——嘔”溫雲意偏頭吐了出去。
冰箱裡放的全部都是大塊的骨頭，那些骨頭都剁得亂七八糟一股腦地塞進了裡面。
陳雨像是看見了什麼，他伸手在冰箱裡面撥了撥，随後扯出來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頭還綁在一塊骨頭上。
他和霍溪對視了一眼。
徐微雪也看出來了，“這不就是昨晚你們捆住那個小怪物的繩子嘛。”
“那這些骨頭都是……那外面的那盆骨頭湯也是……操！”徐微雪罵道。
“她把她的孩子殺了！他你奶奶的腿兒，怪不得今早沒有看見她孩子呢，他大爺的幸好沒有吃那盆骨頭湯。”
“這也太瘋狂了。”林霖像是不敢置信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什麼樣的人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一時間都靜了下來，外面傳來菜刀剁在案闆上的“咚咚”聲，仿佛每一下都剁在他們的心上。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林霖忍不住埋頭哭了起來，可是她眼睛還沒有好，一哭就開始流血，血裡帶着和廚房一樣的腥臭味，令人作嘔。魏曉倒是沒有皺一下，一直在安慰林霖。
“餃子好了。”一旁的霍溪突然說。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人一開始來廚房是做飯來着的。
可是……這一片案發現場的景象，他到底是怎麼能做到一臉平靜地煮完餃子才來說廚房有問題的啊！
鐵鍋裡的水已經沸騰了有一段時間了，圓潤的餃子全都浮在了水面上，薄薄的一層皮兒裡滿是韭菜雞蛋，一個個的看起來好吃極了。
餓了一天，其他人一開始還扭扭捏捏，但看見陳雨吃了之後，沒一會兒就都各自盛了一碗，再加點兒醋簡直是人間美味。
“餃子很好吃。”陳雨對霍溪說道，他連湯都沒有剩下。
“嗯。”霍溪抿着嘴，回了個單音。
“真看不出來你手藝這麼好。”陳雨毫不猶豫地誇獎道，“比我的好多了。”
霍溪看了幾眼陳雨，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一旁的溫雲意打斷了，“小雨，廚房應該怎麼辦啊？”溫雲意站在陳雨身邊問道。
“先不管了，反正跟我們沒有什麼關系，人又不是我們殺的。”鄭海接話道。
陳雨點點頭，“嗯，海哥說得有道理，就按他的辦。隻是之後我們吃飯要小心點了兒。”
鄭海聽見陳雨的稱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溫雲意：“那我們現在還要去送她孩子上學嗎？”
“人都死了，送什麼，鬼嗎？！”大概是受的驚吓太多了，錢小青現在的精神狀态很不好，整個人顯得暴戾得很。
溫雲意聞言也沒有說話，隻咬着嘴唇往陳雨身邊站得更近了。
霍溪蹙眉，破天荒地開口提議道：“如果想了解這個小區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可以找找這個小區還有沒有其他的住戶。”
陳雨突然想到什麼，十四樓。
他之前見到過電梯從十四樓下來。
每層樓的布局都差不多。
“有四間房子，如果這層樓住人了，到底是哪間啊？”
就在所有人一間間看的時候，徐微雪突然手指着左邊的那間肯定地說道：“是這間。”
錢小青：“你怎麼知道？”
徐微雪揚眉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算的。”
衆人：……
溫雲意責怪道：“這個時候就别開這種玩笑了。”
徐微雪笑笑沒說話。
霍溪則是直接邁着長腿朝徐微雪說的那間房走了過去，拐杖在門上敲了敲。
沒人應。
“嗤，裝神弄鬼！”錢小青嘲笑道。
然而下一秒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微弱的聲響，随後是一道蒼老的聲音，“誰啊？”
錢小青的臉一下子變得五彩缤紛。
“老人家我們是新搬過來的住戶，想問一下事情。”陳雨開口說。
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裡面露出一張滿是皺紋溝壑的臉，眼睛渾濁不清，乍一看有些吓人。
“這裡很久沒有住新人了，你們快走吧，快走吧……”
“老人家，我們就問你一個問題。”陳雨問道：“您見到過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