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時候,似乎連空氣都像是壓在身上的大山。
不知道的規則,隐藏的鬼怪以及有可能随時會死亡的自己。
煩躁和恐懼不斷在心裡交織糾纏。
陳雨靠在牆上看霍溪擦傘,其實傘面上已經很幹淨了,但他扔在擦拭。拿着濕紙巾從上到下一次又一次。
“沒幹淨。”霍溪開口對他說,“血是擦不幹淨的。”
“哦。”陳雨點點頭,随後對霍溪說:“你在看我?”
擦傘的少年一頓,随後繼續動作,“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是在看你。”
陳雨:……
好吧,他手放在膝蓋上不說話了。
聽到了對話的徐微雪:……
這明裡暗裡流動的情緒,怎麼看怎麼都不應該屬于正常的男男關系。
徐微雪看看陳雨,又偷瞄了一眼霍溪剛觸上拐杖就被拐杖的主人眼神殺了。
靈敏度不是一般的高,那剛才陳雨盯着他看了半天都沒反應。
呵,男人!
過了一會兒,像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鄭海看了一圈随後開口,“既然是孕育生命,那魏曉現在是唯一的女生,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被盯上的。”
“畢竟女生是作為‘母體’的最好選擇。”
陳雨蹙眉,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一直擦傘的霍溪沒有說話。
徐微雪推了推墨鏡,“現在誰都還沒有摸清規則,要不然先這樣吧——我們幾個一直待在一起,如果魏曉出了什麼事情也能好解決一些。”
鄭海搖頭,“總共有三間房,既然那個女人給了三把鑰匙,那就還是不要全部都聚在一起的好。”
徐微雪看他:“為什麼?”
鄭海講起了之前進過的副本,“其中有一個副本規則裡就出現過因為房間沒有住滿而死人的情況。當時大家都以為睡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但最後那個副本玩家22個人,隻有我和另外一個人活了下來。”
徐微雪:“……”
這都什麼操蛋的規則。
鄭海:“副本裡的規則千奇百怪,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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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晚寄生不成功,所以今天早上也不用去送小孩上學。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廚房裡剁東西的聲音才停下來。
徐微雪開口:“時間不對,雖然我沒有計數,但是我知道這時間太短了,絕對沒到一天。”
“兩個小時三十八分零八秒。”一旁的霍溪停下了擦傘的手,開口說道。
“好家夥!”衆人都驚了。
徐微雪:“敢情你他媽擦傘的時候都在數時間,你中間不是還跟我們說話了嗎,難道計數一直沒有停過!”
金發少年在一衆驚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傘收了起來,背在了陳雨的背上,“收好。”
徐微雪簡直想拍手,這個逼裝的,确實很厲害,一般人真學不來。
陳雨也沒想到少年會有這個技能。他握着傘柄,上面沾了少年的溫度,但從傘骨裡透出來的溫涼依舊傳到了手心,像是怎麼捂都捂不熱,很奇怪的材質。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天光暗淡。
女主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身上濺滿了血,尤其是臉,密密麻麻的血點鋪滿了全臉,遠看就像是一個個小洞。
“——嘔”魏曉沒忍住,捂着嘴差點吐出來。
她閉上了眼睛,鼻子通紅,整個人都在顫抖。
陳雨也看的發麻,其他的他行,但唯獨這個不行,平時看見密集的馬蜂窩他都會閉上眼睛。
“晚飯時間到了。”女主人說着看向他們,伸出手指一個個數了起來,“一、二……”數到六之後就停了下來。
“怎麼少了一個?”她轉身進了廚房,嘴裡還在嘟囔着,“怎麼又少了一個?”
徐微雪咽了口口水,“我怎麼感覺不對。”他又将人重新數了一遍——現在在外面的有五個人,房間裡的是溫雲意和錢小青。
“這不是七個嗎!”
鄭海蹙眉看向對面緊閉的房門,那是錢小青進去之後關上的。
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反應了過來。
但是還沒有走到門前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隐忍發膩的低叫。
徐微雪的五感除了眼睛,其他的都極其靈敏,離得老遠就嘟囔着:“好家夥!真壯士!現在還能做起來。”
聽到叫聲之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廢物!”鄭海低罵了聲兒。
陳雨感覺自己身旁人的情緒有些不對,他偏頭看了一眼霍溪,帽沿壓得很低,下颌線繃着嘴巴緊抿了起來,拐杖極不耐地在地上怼了幾下。
該不會是恐同吧,陳雨在心裡想。
他又看了一眼霍溪,有可能。
别的不說,霍溪那張臉和身材在gay圈來說絕對是萬中無一的。
陳雨了解這個圈子,自然知道遍地飄零的傳說,照這個厭惡模樣有可能是在現實生活中被騷擾多了。
“看夠了嗎?”霍溪偏頭出聲,眸中還有未消散的惡心。
陳雨溫馨提示道;“要是恐同的話,可以把耳朵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