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人。”
“那個人?哪個人?水生你能告訴我嗎?”
水生攪着放在身前的手指,他手很小,應該是營養不良的緣故,看着比女生的手還要小。
“我忘記了。”
陳雨垂眸,對這個看起來很拙劣的借口選擇了相信。
“那好吧。”陳雨說,“水生既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那其他的問題可以回答我嗎?”
“魏管家也說讓你們帶我們熟悉會館的。”
水生一邊領着陳雨往前走,一邊猶豫的點了點頭。
陳雨觀察了一下水生,發生他臉蛋白嫩,但是眼底卻有很重的陰影,雖然用粉蓋住了一些,陳雨仍舊看的出來。
“水生,你是不是總是晚上睡不好?”
“啊?”水生驚訝的擡頭,帶着水霧般的眸子看向陳雨,似乎在疑惑他怎麼突然問這個,或者說他怎麼知道的。
陳雨繼續說,他表現的很苦惱,“最近總是聽到一些聲音,擾的我睡不了覺,就想問問你們都聽到了沒。”
水生眼睛眨了下,帶了點驚恐,“你也聽到了?”
陳雨看着他,緩慢點頭,“嗯。”
“《帝女花》很難學,但他學的就很好,也隻有他會,他們都說是他回來了。”水生咬着嘴唇,驚恐的情緒逐漸爬上了臉頰。
“他回來了……”
他是誰?
是不是跟能上四樓的他是同一個人。
陳雨看水生越陷越深,靠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的。”
水生比較矮,應該還沒有一米七,才到陳雨的下巴處。
“水生能不能告訴我,他是誰?”
“是之前在這裡的人嗎?”
陳雨雖然是從這樣問,但是并沒有抱什麼希望。
這種能直直戳破探索度的線索,一般不會由NPC直接說出來。
果然,水生并沒有問答。
而是怔忪了幾秒,眼中有些迷蒙,鼻翼細細翕動了幾下。
“好……”他喉嚨似乎有水,咽了下去,“好香啊……”
他擡頭看向陳雨,下巴正好擦過那團散雲。
“你好香啊。”
陳雨攏緊了沖鋒衣,“是嗎?那大概是晚上用的皂莢的味道。”
誰知水生搖了搖頭,“不,不是的,你身上的味道跟他一模一樣,你們……都是一樣的人。”
陳雨蹙眉。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走了那個木質沒有窗戶的小房間。
這次陳雨看見小房間的重檐上似乎挂了一個東西。
像是掃晴娃娃。
走近了,陳雨才看見,是之前屋檐上六獸缺的那一塊頭。
掉在空中,頭的脖頸處系了一圈鈴铛,一蕩一蕩的鈴铛也跟着響,聲音很小卻很清脆。似乎是用來逗小孩兒玩兒的,不知道是誰挂在那裡的。
陳雨正準備想怎麼開口才能讓水生講一講這間房,是不是跟口中的那個“他”有關。誰知道水生自己先開口了說,“走累了,要不進去歇一歇。”
陳雨才發現,水生的腳也很小,像女生的腳似的,不知道有沒有三十八碼。
“好。”陳雨點點頭。
他們推開門,裡面的陳設沒有變,桌子上還放着那天陳雨用來盛過蜜水的碗。
陳雨垂眸去看,碗已經幹淨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水去哪裡了?
陳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依舊跟水生聊天,“我們進來幾天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裡的老闆,老闆做了這麼大的買賣,應該是個很有錢的人吧。”
水生捂着嘴笑了笑,“哥哥,我們也沒有見過老闆呀,老闆很神秘,一般不輕易出現的。”
這句“哥哥”叫的着實突然。
不過,水生看起來确實比他小,這麼叫也沒有什麼問題。
“哥哥,一直盯着碗看幹什麼,口渴了嗎?”水生問。
陳雨蹙了蹙眉,他也就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
“可是,我好像有些口渴了,哥哥。”水生反手關了門,他看向陳雨,眼睛很亮,似乎有些羞澀以及與羞澀相反的欲欲躍試的膽大。
“哥哥,我能喝你的水嗎?”水生說着,上前,就好像他隻是在問陳雨要水喝一般。
.
“哥哥,也可以喝我的呀。”他腳腕處似乎有從上落下的晶瑩的水滴,在陳雨看過來的時候正落在了青泥地磚上,跟泥土灰塵混在了一起。
就連拖鞋上的羽毛被都洇濕了。
長衫能遮住外面的,但并不能遮住裡面,很快就也被洇濕了。
是一個花瓣似的形狀。
青藍色布料沒有任何阻擋的夾在裡面,昭示着他跟常人的不同。
陳雨終于明白,之前那句“像我這樣的人”是怎麼意思了。
水生咬着嘴唇,臉頰很紅,看向陳雨的目光柔弱帶着希冀。
“你跟我是一樣的,我們可以互相……”
“抱在一起”
“就跟相同的鏡子一樣。”
陳雨很淡定的搖頭,“水生,你弄錯了,我不是。”
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連責怪和厭惡都沒有。
他垂眸看着你落雨,看着你将手伸進去再拿出來。
手指張開,在屋裡的燈下泛着光亮。
無動于衷。
他的眼神像是一尊神。
“可是,你很香呀。”水生說,“你很香,香的讓我忍不住。”
水生舔了一下嘴角,“一次,一次都不行嗎?”
陳雨歎氣,“水生,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好嗎?”
陳雨說完,準備伸手去拉門。
但讓他沒有意料到的是,水生在他靠近的時候竟然手指用力,尖叫了一聲。
褲子被洇濕變成了深色。
而他已經拉開了門,陳雨擡眼,看見門外耀眼的金色發絲和一雙瞋黑的眸子。
“霍溪?”
水生尖叫一聲,害羞似的撲進了陳雨懷裡,但是落雨還未停止。
溫熱的。
何全咽了口口水,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的想象成了真。
老實巴交的丈夫回來不光帶的有錢,還有一頂綠色的帽子。
好刺激啊。
何全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他激動地快要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