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從程知禮那裡騙過來的,他可真是個好人。”
陳雨知道他的意思,“我不想要。”
徐微雪撓了撓頭,又撓了撓墨鏡,“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萬一嗎……是不是?”
“萬一我沒出來,你就把這些錢都捐了,捐給孤兒院的孤兒,尤其是那種從小父母雙亡,眼睛還不好,吃了上頓沒下頓,跟狗搶吃的倒黴孩子。”
“當然,如果我出來了,你一定要把錢還給我啊。我知道你雖然窮,但你窮得很有正義感,肯定不會私吞我錢的。”
感覺被罵的陳雨:……
“你一定會答應我的對吧?對吧?對吧?雨哥?”
陳雨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答應徐微雪,至少不要答應得那麼幹脆,是不是他身上的血就會流得慢一些,那他現在也不用費盡心思地幫他找孤兒院。
要父母雙亡,還要眼睛不好,還要流浪過,誰有他小時候過得那麼慘?!
還真有。
還真讓陳雨找到了第二個倒黴蛋兒。
那是個小男孩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躲在孤兒院院長後面,怯生生地在院長的要求下喊他“雨哥哥。”
陳雨問他叫什麼,他那雙跟别人顔色不一樣的瞳孔看着陳雨,咬着嘴唇不敢說話。
院長說道:“他沒名字,工作人員是在一個下雪天撿到他的,就給起名叫小雪了。如果陳先生你要資助他,要不……你給他取個名字吧。”
陳雨一怔,“不用,這個名字挺好的。有姓嗎?”
院長:“跟我姓,我姓徐。”
陳雨突然笑了起來,他想起徐微雪最後一句話:我相信世事有輪回,雨哥,說不定我們之前就見過面,說不定我們之後還會再見。
陳雨:“那就叫徐小雪,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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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裡加了很多人,來來去去,又是一年中秋節。
沒了左胳膊的何全看着蒙了一雙眼睛的程知禮笑得很大聲,臉上的蜘蛛都皺在了一起。
程知禮仍舊是襯衫領帶一絲不苟,隻是體形消瘦了不少,眼睛用綠色絲綢系上了,不知道的乍一看以為cos圈又出了什麼新人物。
何全:“這個逼也是讓你裝上了。”
“不過是陰溝裡翻了船,隻要在遊戲裡,這是早晚的事。”
何全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
不大的出租屋裡,漸漸傳來細微的抽泣聲。
“啧!真沒出息!”程知禮直搖頭,指着陳雨說,“陳雨,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人。”
抽泣聲停了一下,嗡裡嗡氣的鼻音響起,哭泣的何全百忙之中糾正道:“你指錯人了。”
程知禮:……
“閉嘴吧你!真是煞風景,胳膊沒了都止不住你那張賤嘴。”
“那我指的是誰?”
程知禮問完這句,就知道答案了,如今能聚在一起的就那麼幾個人。
就在他以為何全會回答他的時候,卻先聽見了另一道聲音的答案:“我。”
言簡意赅,是霍溪的風格。
隻是沒想到,從來修閉口禅的人,今天破天荒地開了口。
啧,該不會仗着我看不見正呲牙咧嘴的嘲笑我吧,程知禮滿腦子都是那頭金毛咧着一口大牙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丢臉丢到情敵家,程知禮冷靜刻薄地開口:“喲,您老腿還沒斷呢?”
他以為霍溪會像之前那樣,被激得用糖瓶扔他,或者用雨傘敲他,這樣他就能扳回一局。
誰知道,預想中的糖瓶雨傘沒有就算了,那金毛連呼吸都沒有變,隻是淡淡地開口:“你眼瞎了,嘴就别太賤,小心出門被人打。”
末了,又加了句,“忠言逆耳,别覺得我說話難聽,我是為你好。”
程知禮:……
程知禮:草!
一段時間沒見,誰能想到他已經是next level了。
程知禮:“陳雨,你不管管你的狗?”
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雨頓了兩秒:“他說得對。”
程知禮:……
程知禮被氣得冒煙,他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想滅滅火,卻不小心碰倒了整個水壺,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所有的水都灑在了他的衣服上和地上,一滴都沒有給他留。
“媽的,都欺負殘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