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醉,被溫明光扶着上了車,一道去了他現在住的房子,岫岩南路人工湖對面的别墅——他媽的,他之前騙我說住在我公司對面的永福公寓。
開門後,我換了雙拖鞋攤開身躺在沙發上,看着眼前不遠處的酒櫃,還有酒櫃上五顔六色眼花缭亂的瓶子,以及櫃子後面的一架白色鋼琴,默然不語。
“不能光是我喝酒,你也喝。”我歇一會兒,醺醺然地指着滿櫃子的酒,跟他說。
溫明光起身開了一瓶紅酒,倒在高腳杯裡遞給我。
我推開他的手,暧昧地笑了笑,說:“你敢不敢來點烈的?”
溫明光将杯子放在桌上,半跪下身,俯下身吻了吻我滾燙的面頰,說“好”。
我覺得有點熱,起身找遙控器打開空調,把溫度調到最低。但是似乎不管用,還是熱。
溫明光倒了兩杯白酒遞過來時,我命令他說:“我醉了,你沒醉,不公平,所以這兩杯都是你的。”
溫明光很聽話地将兩杯白酒都喝完了,鼻子臉蛋好像敷了粉一樣紅。
我還是覺得不公平,轉身去酒櫃上拿了兩瓶桑落酒和四個空杯子,排成一排擺在桌上,咕咚咕咚倒了滿杯,繼續命令他:“喝,喝到你醉為止。”
溫明光擡眸看着我,默默地握着杯子,一杯接着一杯,還剩最後一杯時,他将酒杯遞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滾熱的手,湊過臉來,情不自禁地說:“我不想喝了,我想親你。”
我扭開頭,說:“不行,你沒醉,不能親。”
溫明光有些難過地低下頭,繼續喝酒,喝到最後,他真的醉了,癱倒在沙發上,又體力不支地滑落在地毯上。
我笑着走過去,抱着他鬧了好一會兒,将他送上床,他拉着我的手,說想上廁所,我扶着他去,他解決了一急,昏昏沉沉地歪坐在地上。
我去拉他,給他寬衣解帶,他搖晃着軟乎乎滑膩膩的臉,傻不拉幾地笑着,拉着我的手,張嘴親了親我的臉,嘴裡喊了一句:“子軒……”
我腳下一頓,一股寒意爬上心頭:“你叫我什麼?”
他吊着狐狸似的嫣紅眼尾,喃喃地笑:“子軒……和我,已經……分手了,景之……不要……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松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額頭:“我沒生氣。”
“咕咕咕咕……”有什麼東西在叫,我打了個哈欠,循着聲音搖搖晃晃地走到陽台上,看見一個木制的小房間裡有兩隻白色的鴿子依偎在架子上,好像在唱催眠曲。
房間上面有個挂牌的牌子上寫着“溫暖的巢”四個字。
恍惚間,我似乎站到了那個飛滿了鴿子的老爺爺的院門外。
春日融融,花木扶疏。
“你那麼喜歡鴿子,我去找老爺爺給你要兩隻吧。”金色的陽光落了少年滿肩,他眯着眼睛,握着書包肩帶,笑意吟吟地望着我。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說:“别,要了也沒地方養。等我以後長大了,有自己的房子了,我再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