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老闆很多錢,所以用身體還。”
這話說出來輕輕松松,沒有半分的不情不願,甚至還隐隐藏着期待,期待做有錢人掌控下的金絲雀。
“你放心,我是第一次,初吻也同樣給了你。”
虞琅抽了褲腰帶,褲子如山洪瞬間垮塌,堆疊在腳踝處,像鎖犯人用的腳鍊。
“我很幹淨的,不是誰我都瞧得上。”
虞琅的身體比他的臉要幹淨的多,沒有釘子,沒有紋身。
在池見青的注視下緩慢地轉了一圈,大大方方地展示身體細節,前胸到後背。
“隻要給錢,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虞琅兩手一攤,選擇權交到池見青手裡。
他就是個沒底線的bitch。
話說得很明白了。
虞琅就是見池見青搖身一變成大款,見錢眼開了爬上床來做情人,做走狗。
沒什麼感情基礎,隻有對錢财權力最原始的崇拜。
池見青沒有任何行動,但同樣他沒有拒絕。
用着欣賞藝術品的目光,遠遠的,冷冷的,像隔着一層看不清卻又實在存在玻璃擋闆般。
看着看着,也僅是看着。
沒有除了“看”以外其他任何情愫。
包括情.欲。
被人用物化的眼神如此冷漠的觀望,虞琅惱了。
順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直挺挺砸向池見青,手指懸停在半空,直指池見青那雙眼珠子。
他擰眉大罵:
“你再他媽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下來捏爆!”
砰——
煙灰缸精準爆在池見青的額頭上,砸出一塊血淋淋的傷口,鮮血像一隻隻鬼手向下延伸。
池見青微微歪頭,讓視線矮了半分。
他不急不惱,任由血線蔓延,就當做是他們之間的紅線被一寸寸的放長扯出。
池見青瞳孔裡的意味,在虞琅言語的挑弄下,在血色的暈染下,變得逐漸冒犯起來。
欣賞像染上癌細胞一樣,迅速地惡劣分化,污髒地聚焦成——凝視。
虞琅的存在被徹底的物化,玻璃擋闆的被抽走,被觀望者肆意搔弄身體的每一份肌肉曲線。
就差對擱置在台面上的藝術品念出幾句傲慢的評論。
例如:是件豔俗的把玩件,配不上藝術品三字。
虞琅徹底地惱了,擰着眉頭的時候眉釘扯得皮膚發紅。
“滾過來!”
金絲雀是徹底裝不下去。
池見青聽見命令,這才走步上前。
像一座不動神色的神山,沉甸甸的懸在虞琅頭頂。
巨大的陰影将小小一個的虞琅完全包裹。
像黑色塑料袋,随時都要把人打包帶走。
“摸我。”
虞琅下了命令,他向池見青投去主人的睥睨。
池見青照做,他的手落在虞琅的裸.露的肌膚上,像擦玻璃一樣機械。
似乎程序裡沒有設定這一環,緊張地不知所措,于是隻能裝模作樣地摸。
“親我。”
池見青同樣照做,托起虞琅的手放在唇上,吻見淡淡薄荷香。
虞琅的聲音忽然停了,他湊近在池見青的眼睛正前方,隻是看着,什麼都不說話。
…………
于池見青等待命令的黑鏡瞳孔裡,投射出了一條雙頭蛇,挑逗地欣賞黑鏡中的己身。
池見青的呼吸急促,快要把他們之間本不多的那點殘餘氧氣全都吸入腹中。
蛇舌跨過他們之間最後的那點距離,彎彎繞繞卻目的明确地抵達黑鏡前。
向前挺身一舔。
他說出兩個字,兩個讓人頭暈目眩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