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琅的心髒貼着薄薄的一層皮猛烈跳動。
瘋了吧!
空氣裡已經開始浮出鐵鏽的危險氣味,幾乎快要把黑色的眼球蒙上一團脹痛的紅血絲。
虞琅突然抓住池見青的手,擡腿就朝一個方向跑去。
步子剛邁,就被池見青沉重的身軀一把拽回原地,向後跌進臂彎裡。
虞琅扭頭瞪去,擡手就是一耳光。
“你走不走?”
池見青低下頭,目視他們相牽的雙手,嘴角浮出笑容,好似他們先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一筆勾銷。
“走。”
倒不是在擔心那男人的安危,是虞琅急需一個借口,好讓他帶着口袋裡的贓物離開。
出了晚會現場,虞琅就沒再管池見青。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鬼東西一定就跟在他半米開外,如斷骨般陰森的視線直挺挺戳着虞琅的脊椎骨。
像從虞琅影子裡生出來的夢魇,休想甩掉。
虞琅擡腿跨上摩托車。
他一隻手抱着頭盔,另一隻手則勾着那圈寶石滿鑽項鍊轉啊轉。
忽然,背後一沉。
池見青擅自跨上來。
“你——”
虞琅迅速把贓物收進口袋。
餘光下移,瞧見對方口袋裡的刀,一聲“臭煞筆”硬生生咬斷咽進喉嚨裡。
“算了。”
池見青的手環過虞琅的腰,因為摩托車結構原因,自然而然地下滑貼近。
虞琅的胯部卡在池見青兩腿之間,頂得虞琅屁股瓣有些難為情地不知所措。
想罵人,又不敢。
喉嚨癢得幹巴巴咳了兩下,就當罵過。
“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跟着你。”
“腦子有病。”
“我跟着你。”
這次不是對話,是單方面的下達指令,由不得虞琅去說要不要。
虞琅沒好氣地嗆聲:“跟我去哪?我去死你跟不跟?”
池見青停頓了一下,本以為是退堂鼓,結果是得寸進尺。
他那張蒼白的臉浮出羞意腮紅:
“埋一起嗎?”
虞琅一個扭頭接轉身,抄起頭盔沖池見青臉上砸去,憤怒地大罵: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池見青被砸得額角紅了一大塊,在他死人白的皮膚上像滲血一樣觸目驚心。
他收斂羞意,恢複往日的平靜,或者說死靜。
空洞的眼神看得虞琅後背發涼,他開始感到後怕。
不情不願的伸出手,摸摸池見青的傷口。
“對不起,打痛你了。”
池見青又一次被輕易哄好,嘴角挂起僵硬詭異的幅度。
“你能不能把刀給我?你帶着刀太吓人了。”
虞琅把頭盔塞進池見青的胸口,一副注意安全的關心模樣:“我拿頭盔跟你換。”
一向好哄好騙的池見青卻反常的态度堅定。
“不給。”
“你拿刀想吓唬誰?”
虞琅的眉頭擰起,不滿池見青的忤逆。
“我要殺了他。”
不是你,不是我,是他。
是那個吻。
這答案就跟一耳光破空扇來。
雖然心裡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但是親耳聽見時依舊心髒猛烈停拍。
池見青的眼神轉為審視,提審眼前的芳心縱火犯。
“你着急離開是害怕我殺了他嗎?”
“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