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如直接……觸碰虞琅。
池見青再一次伏低身體,兩條腿不自知的跪在沙發邊,捧起虞琅的手。
親吻手背?不夠。
親吻臉頰?不夠。
再近一點。
趁虞琅睡覺,還能再深入一點。
但就在即将碰到的瞬間,池見青就像被拔掉電源的機械,瞬間沒了動靜,僵持在馬上就要突破界限的地方。
眼眶裡裝着的黑色珠子沉入掙紮的激蕩裡。
一秒鐘後,池見青的腦袋低了下去,錯開馬上就要深入的親吻,改成虔誠的低頭合手禱告。
池見青還是把虞琅當成了他的神,在沒有虞琅發号施令的前提下,無法擅作主張。
一來一回的掙紮猶豫中,虞琅醒了。
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視線下意識掃了一圈,發現池見青回來了,還正端着碗往廚房走去。
虞琅拿着遙控器把電視機關了,手機也在此時冒了電量耗盡的警告。
“你順便幫我把手機拿去充電。”
池見青接過虞琅的手機,當着虞琅的面開始查崗。
手機是新手機,微信可不是新微信。
三個A打頭的模子哥和模子姐聯合酒吧營銷整整齊齊來問候虞琅下午好,緊接着開始推銷自己和酒吧套餐。
好不容易劃過酒吧組合,再往下就是好哥哥。
虞琅缺錢的時候就群發給這群人乞讨,基本上不會讨空,多少都會給點。
池見青看得眼睛痛,一股腦全删了。
虞琅上前想搶手機,手腕都差點被擰斷。
“你累不累啊?天天想着打小三,哪有什麼小三。”
“是他們想做小三,我不會允許的。”
虞琅吐了吐舌頭,心裡罵他真把自己當正宮大婆了。
虞琅宅在池見青那好幾天,這幾天是導演給他的時間,說是希望他好好背台詞和理解人物。
結果虞琅白天花天酒地拍照炫富,晚上跟池見青厮混,能做的地方全做了一遍。
然後就被毫無準備的進了劇組。
劇本為了虞琅改了好幾次,最狠的一次直接把人設推翻,改成了虞琅本人的設定。
哪怕是全劇組上下齊齊伺候虞琅,這出戲也依然從原定的一個月收工硬生生拉長至了五個月,剪輯一個月,送去評審一個月。
春天過去了,夏天也過去了。
已經是秋天了。
好在是于秋末趕上了最後一個獎。
虞琅拿下最佳男主角獎,是必然的事情。
盡管這個時候,虞琅的風評已經跌倒谷底。
虞琅站在頒獎台上,手握着沉甸甸的金色獎杯,台下衆人露出的全然是不屑與輕蔑。
負責頒獎的人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刻薄,虞琅剛上台就開始明晃晃地陰陽怪氣。
“虞先生,大家都知道原定男主并不是你,是怎麼樣一個機緣巧合換成你了呢?”
相機快門的聲音就跟骨頭斷裂的聲音一樣,咔咔作響。
所有的鏡頭都隻對準虞琅一個人。
所有的視線等着看一出好戲。
虞琅坦然接過小金人,低頭輕輕一吻。
“沒辦法,有些人天生命好,不用受苦受累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例如我。”
“沒有能力為什麼不從配角開始演起?不擔心自己會在娛樂圈身敗名裂嗎?”
虞琅忽略耳邊的聒噪,自顧自地開始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不存在的父母讓他拿到這個獎。
“據我所知,你目前似乎是被包養狀态,是對方通過一些手段讓你拿到男主演的資格,然後這個獎項也是他通過調動關系送給你的。”
“那麼你搶了别人的角色,然後現在又搶了别人的獎項,現在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虞先生,逃避也不是辦法啊。”
頒獎人直接把面子撕破了,台下一片嘩然,盡管這是公認的事實。
虞琅緩緩扭頭,掃了一眼說話的人,啧了一下。
沒耐心地嗆聲:“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資源咖,我被金.主包了,我确實就一賣的啊。”
台下嘩然聲更加猛烈。
像一塊巨石墜進死水,把寂寥的氛圍砸成了一片乒乓作響的交頭接耳,整個會場被攪和成了菜市場。
台下吃瓜演員恨不得從兜裡掏兩把瓜子,邊嗑瓜子邊吃瓜。
“我都這樣了,你難道要我不演男主而是去給别人作配?然後把我想要的獎杯拱手讓人?”
虞琅誠實地承認自己的虛榮貪婪,并向對方發出靈魂質問:
“那我不是白挨調查了嗎?”